我的手中一空,见酒杯被苏凡拿走,顿时有些愣,今天晚上从见面到现在我们就像是不认识彼此似的,没有说过一句话,此时他的举动着实突兀。

周围的人看的真切,引来不少人的调侃和唏嘘:“哇哇哇!我看见了什么?”

“我闻见了奸情的味道。”

“苏凡,还不老实交代来。”

其实以前我和苏凡关系好的时候这样的事情并不奇怪,可是自打司言死后,我们的关系也就破裂了,他突然之间这样对我,必然会引来众人的唏嘘和侧目,纷纷投来探究的视线。

随着大家的揶揄,姚敏和曾莫言也看了过来。

曾莫言淡淡的,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反而是姚敏极度不悦,红唇张扬的笑起,刻薄道:“苏凡,别告诉我你跟她有一腿。”

苏凡带着书生气懒洋洋的往椅背上一靠,然后语气极淡的幽幽出声:“我们有一腿已经很久了。”

苏凡的话让我一呆,脸色微囧,却不羞涩,我发现,不管多一本正经的男人都有着流氓的本质,否则苏凡岂能将这样的话说的这么自然又艺术?

我差点吐血,我们有一腿已经很久了……

像是唯恐天下不乱,我嬉笑着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是合法的有一腿。”

随着我的话,众人又是一阵唏嘘,有人甚至开始抱怨没有吃到喜糖,我但笑不语,直接沉默。

姚敏的脸色很是不好看,脸色也是一阵白一阵青的,她冷了脸,果然炸毛:“苏凡!难道你忘记了司言是怎么死的吗?你对得起司言吗?”

苏凡抽出烟,点了一根,将烟雾缭绕的香烟夹在指尖,然后淡然的说:“司言的死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

姚敏的腮帮子绷得紧紧的,像是在隐忍着什么,沉了一下,她这才阴沉沉的说:“苏凡,难道你忘记了当初司言为你做的那些事了吗!”

“没有忘,我很感激她,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她若是活着,我必定不负她,可是她死了,难道还要我为她守一辈子不成?”苏凡这话说的淡然又薄情,可是他就是这么理直气壮的说了,并且说的坦荡,毫不忌讳。

我却苦笑了一下,他说:她若是活着,我必定不负她……

如果司言活着,他跟我只怕也不会有什么事吧。

我虽然不是特别了解苏凡,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但是我却还是知道他是一个负责人的男人,他很克制,而且特别理智,然而,司言的死却让他的理智和克制在我的身上变得不再神话。

我多少知道一些司言为苏凡做过的事情,虽然不是多么轰轰烈烈,却也是一个人的真心和让人感动的一些小事,然而有时,往往就是这些小事最能温暖人心。

拿捏不了苏凡,最后姚敏的苗头再次对准了我:“童悦,难道你就真的不会做噩梦吗?”

我呵呵一笑,笑容淡而凉:“噩梦?那是个什么东西?”

其实起初的时候我的确经常做噩梦,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后来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那些歉疚也会随着时间而淡化,留下浅浅的疤痕,不再畏惧疼。

“来来来,喝酒。”

“姚敏还不给我们介绍一下你未婚夫,你看你把人家放在那里凉着,别总是盯着童悦,这样不好,一会儿你未婚夫该吃醋了,还以为你对人家童悦有意思呢。”

有人再次出来打圆场,随着这话,众人嘻嘻哈哈笑起来,然后顺着这个话题继续往下撸,开始打探起曾莫言这个人来。

曾莫言的家世自然不差的,于是他成了众星捧月的焦点,有人艳羡,姚敏不但家世好,长得好,连嫁都嫁的这么好。

果汁喝多的结果就是跑厕所,我起身去洗手间,我走在寂静的走廊里,听见后面传来的脚步声顿了一下,像是为了证实什么一般,我侧身,果然就看见苏凡也走了出来。

我平静的从他身上扫过,然后转身继续往洗手间走,脚下的步伐也加快了几分。

其实苏凡并不可怕,但是却又可怕,他是个矛盾的人,因此让我此时的心境也是矛盾的,既怕又平静。

苏凡不紧不慢的跟着,我走到洗手间,闪身就去了女厕所。

我在厕所里呆了很久,觉得苏凡可能已经不再了这才出来。

可是出来后我就后悔了,他竟然还在,而他的脚下,已经有好几根烟头。

我的眼睛跳了跳,甚至开始怀疑,今天的同学聚会,是不是根本就是他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