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童悦了,要我我也受不了,苏凡那个闷呆子,你若是不问,他也不会跟你说,男人不会知道女人这些小心思,因他们觉得很小的一件事却不知道在女人心中不是那么回事。

只是难为了童悦,憋着一肚子的心事,想问又怕问,不问又难受。

“他越是什么都不说,我就越是生气,越是在乎,又恰逢那段时间正是他忙我也忙的时候,会经常晚回来,有时候几天都碰不上面,一碰面,我就总是会忍不住的含针带刺的讽刺他,同时重伤自己,或许是累吧,他懒得与我吵,我看得出他眉眼间的倦怠,他也觉得累吧,每次都掉头就走,最后他有时候甚至都不回来。”

她苦涩的笑:“有次情人节,他一如既往的带着一身酒气回来,回来之后就要与我亲密,我被他吵醒,也是那次事情彻底浇灭了我心底的期待,于是我也懒得再与他闹。”

我静静的听她说:“他曾经对我说,他不想失去我,不能没有我,所以我才会对他有期待,可是那天,睡梦里他叫了司言的名字,我觉得悲凉,觉得自己被欺骗了,我睁眼到天亮,于是从那开始,我也懒得再与他斗气,觉得在乎的也只有我一个罢了,他忙他的,我忙我的,我们之间就这么不温不火的过着,就算见面话也很少,基本没什么交流,再加上我们都忙,便彼此疏离了彼此。”

我听护士说过,我睡的那几年,童悦每天都会来给我擦身体,帮我的身体活动,不厌其烦,她只怕是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我和已经痴呆的童妈妈身上吧,所以她忙。

我的心暖暖的,无比感动,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而我与她,也不过是彼此相惜的朋友罢了,她却能为我坐到如此地步,此生有这样的朋友,得之我辛。

叹了口气,童悦低靡道:“我一直以为,我们的婚姻最终会走向灭亡,我也一直在等待着那天的到来,然后他对我说他累了,不想再继续下去了,然后一纸离婚协议,我们便可以各走一方,彻底放开彼此。”

她苦笑,认真道:“真的,我一直都在等着那一天的到来。”

她的笑,灿烂的让人心疼。

她弯着眼睛,眉开眼笑:“楚楚,现在的我很高兴,他虽然依旧没有对我说我爱你这三个字,但是他说,在看见我掉下去的那一刻,他觉得他的世界都塌陷了,甚至都没有多想,就跟着我的脚步跳下来。”

我懂童悦的意思,苏凡这样做说明了什么?如果不是在乎,不是怕失去,不是爱,他也不会觉得害怕,觉得世界都塌陷了,也不会毫不犹豫的跳下来。

似乎在生死面前,那三个字已经微不足道,有什么比得上你跳我也跳,你死我也死的刻骨铭心?

“恭喜你,终于收获了自己的爱情。”我由衷的祝福。

她心情美好的笑着,笑容怎么也收敛不住,但是这样的笑并没有持续多久,她又低落下去,有些吃味:“他对我说,因为司言临走前与他有过约定,要他不要陪别的女人过情人节,要他将他们的婚纱照放在皮夹里永远都不准扔,要他不要忘记她,楚楚,活人永远都争不过死人,她说的那些苏凡都做到了,哪怕苏凡在乎的人是我,我却还是不舒服,我是不是很小气?非要跟一个死人较劲儿。”

我说:“不怨你,如果换了是我,我也会不舒服,每个女人都想得到一份纯粹的爱情,都希望自己在他的眼中是最好最重要的那个,都希望他能对自己比对他还好,都希望被他捧在心尖,爱情是自私的,没有人会高兴对方的心里还装着别人。”

童悦怅然出神。:“是啊,没有人会高兴对方的心里还装着别人,苏凡不知道,可是我却知道司言在耍小心机,她何其自私,她这是想苏凡孤独一生啊,试问,哪个女人受得了一个男人的皮夹里放着他与别的女人的婚纱照?试问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男人不能与自己过情人节?”

我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她。

她苦笑:“男人觉得,她都已经死了,你还较个什么劲儿?觉得你在无理取闹,觉得你没事找事,不可理喻,可是女人却不这么认为,她们会没有安全感,觉得他那么在乎那个死人就是放不下她,根本就是还爱她,因此女人就会较真赌气,然后各种无理取闹,各种矫情,男人不知道,其实那些表现都是女人想在他们面前找到自己的存在感,想让他给一点安全感,让她知道,他也是在乎她的。”

我打趣:“哟,你马上都要成为感情专家了,你可以去成立一个感情顾问工作室,肯定门庭若市,生意兴隆。”

她瞪了我一眼:“你少来。”

随着我的打趣,童悦的眉眼也松懈下来,染上笑意,我也跟着虚弱的微笑。

童悦在这里照顾我,苏墨依旧联系不上,虽然有时候会与童悦玩闹打趣,但是我的心无不是提心吊胆的。

那个女人的死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像是随时都要爆炸,炸出点什么来一样,我总觉得不安,晚上的时候经常被梦靥惊醒。

那些没有拿到手的证据,是我一直以来不安的原因,既然苏凡在第一时间已经回去,我想他应该知道怎么处理剩下的事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