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倦,以前的事儿,你怎么不记得了呢?”凤言疑惑的挑了挑眉,朝着面前的男子轻声问。

只见他低垂下眼帘,俊逸的脸庞上透着淡淡的落寞,轻叹一声道:“五年前,我受了重伤,昏迷了半年之久,险些丢掉一条命。后来,人虽然醒了,可以前的事儿,有些记不太清楚了。”

望着他脸上的凄然苦楚,凤言心头升起了隐隐的疼,没想到这些年来他所经历的并不比她轻松。

伸出一只凝脂玉手,以柔软的指腹轻抚上了他的面颊,本能的想将他脸上笼罩的黯淡挥去,让他绽露出从容的笑。

可是,她的指腹刚刚碰到他微凉的肌肤时,只见他下意识的侧了一下头,眼神中也闪出一丝不悦。

一股不清的疼痛泛滥而出,使凤言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也使她那停滞在半空的手,紧紧的攥在了一起。

他不喜欢与她亲近了!甚至,有些厌恶!

他记得她的人,记得她是上官未央,但是,他却忘记了与她的曾经!

凤言低垂着眼帘,尽量掩饰着内心的情感决堤,而此时,耳畔再次传来了方华倦焦急的问询。

“未央,你是否见过那块儿玉佩?它对我来,非常重要!”

兵符、并蒂灵芝、玉佩,所有这些,都是那么重要,都比她来得重要!

而他与她相认,难道只是想了解那半块玉佩的下落?

一股来自心底的失望,霎时将凤言的心淹没了,使得她倔强的勾了勾唇,将心头的疼痛生生咽下。

如果没有了玉佩,他会对她怎么样?

不知为何,凤言很想知道答案是什么!

“你当年将半块玉佩给了我,而我,在逃亡途中弄丢了!”凤言言不由衷的出这句话,悬起一颗心等待着来自方华倦的回应。

她在试探他,可是,凤言知道,她并未完全做好接受任何答案的准备。

只见方华倦周身的气息冰冷凝结着,肌肉也僵在了一处,这样的气息使凤言感觉到陌生,甚至是有些恐惧。

心翼翼的坐直了身,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凤言抬眸望了一眼面前的男子,正对上了他如同鹰隼般犀利的眼眸,使得凤言的心头,不由自主的颤抖着。

玉佩果真比她重要!这样的认知,使她陷入空前的绝望之中!

那样儿重要的物件,你当初为何要给我?而如今又是这般的后悔着!

眼眶中再也难以承载那源源不断涌出的泪,终化做晶莹的泪珠儿滚落而下。

听到了这样儿的消息,陆秉笙胸前急速起伏着,一阵阵的愤怒如同海浪一般的不断拍打着他。

她居然将那半块玉佩弄丢了!那块至关重要的玉佩,居然让这个该死的女人给弄丢了!

陆秉笙紧紧的攥着拳头,真恨不得就此一下掐上她的喉咙,折断她的脖子,才可以缓解他胸中的滚滚怒火!

可是他不能这么做,骁王的并蒂灵芝还没拿出来,那株能将他治愈的灵药还没得手。

虽然,陆秉笙让满城雪向骁王施加压力,令他尽快将满桂治好,骁王也屡次派医师前去,可就是不拿出并蒂灵芝来。

不知道骁王的葫芦里到底卖得是什么药!

而面前这个女子,在赌场中与骁王是那样儿的亲密,也许将并蒂灵芝拿到手,就要依仗着她了。

陆秉笙已经得知了她的身世,原来她就是与方华倦纠缠不清的那个女子,上官英杰的二女儿,上官未央。

想起了五年前的那场厮杀,他将方华倦追杀至绝境,不仅拿走了所有证明他身份的东西,还弄花了他的脸,让他彻底成为一具无名男尸。

而他,也没占到多少便宜,被方华倦重伤了腰椎,致使他这些年来,不得不像个废物似的,需要依仗着轮椅才能行动。

那一日,在归雁客栈见到了她,虽然听得不太真切,但是,以她的口型来看,她似乎是在叫他“华倦”,这令他大为震惊!

要知道方华倦从便被暗中保护起来了,所以,见过他的人并不多,他猜测她便是上官家那位出逃数年的二姐。

后来,他故意表现出与华妍公主的亲近,以此来试探她的反应。

果不其然,她似乎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情绪失控的跑掉了。

凤千手他的徒弟会助他拿到并蒂灵芝的,没想到居然是她,那个令方华倦至死都念念不忘的女子!

而他,那个在皇权斗争中被他父亲打算牺牲掉的孩子,那个原本要替代方华倦去死的孩子,最终并没有死去,而是在他舅舅满城雪的协助下逃了出来。

他好恨,同样是父亲的孩子,就因为他母亲的身份卑微,他就不能被承认吗?

就是因为他与方华倦长得相像,就要为方华倦做替死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