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裳姑娘一直都在营中,没出去见过什么人,最近除了与云白见过几面,与旁人也没什么来往。只是……”话说到一半儿,香蕙抬眼望着云冉阳,不知道这样没根没据的猜测,该不该同将军回禀。

“只是什么?”见她停顿,云冉阳追问。

香蕙忽闪着睫毛,心下犯了难,片刻后说道:“将军,奴婢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此话,不知该怎么说!”

云冉阳见她话中有话,定是发觉了什么,于是说道:“但说无妨。”

得到了云将军的首肯,香蕙这才放下心来,压低了声音说道:“今日一早,奴婢进帐服侍秋裳姑娘梳妆,无意中看到新来的丫鬟香巧,正抚摸着秋裳姑娘的玉颈,奴婢心下紧张,觉得一定是自己眼花看错了,可是后来,奴婢发现秋裳姑娘的脖子上有些……痕迹……”

说到这里,香蕙也为自己说得话,羞红了一张俏脸。

“痕迹?”云冉阳心下一惊,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冉阳,这是什么情况?你昨晚传唤她了?”这丫头的话,着实惊到了乔胥,那脖子上的痕迹不用多问,看看香蕙羞红的脸颊,就知道是什么了。

云冉阳并没有回答乔胥的问话,只是脸色阴沉如水,样子看起来十分骇人。

香蕙也被云冉阳的样子吓坏了,连忙跪地请罪:“奴婢口无遮拦, 求将军饶恕 。”

脖子上的痕迹,婢女抚摸着她的玉颈?

这令云冉阳立刻提起了警惕。

“那个婢女是从哪儿来的?”片刻后,云冉阳平复了心头的怒火,继续开口问。

香蕙一听将军的语气缓和了许多,这才稳了稳心神开口回答:“那个婢女是一个月前,被秋裳姑娘带回来的。据说是逃避战乱的良妇,不仅迷了路,还险些被人拐骗,后来被秋裳姑娘所救,带回大营。此人梳得一手的美髻,不管是什么发式都会梳,还能自己创作新样式。人又聪明伶俐,颇得秋裳姑娘的喜爱,最近更是与她形影不离。”

一听那丫头来路不明,云冉阳已经锁定了怀疑的对象,看来问题很可能就出在那丫头身上。

云冉阳点了点头,沉思了一会儿认真叮嘱:“仔细留心此人,如果发现什么异常,立刻回禀我知晓。切记,不要惊动了她。”

香蕙领命后,退出了大帐,又在帐外等了一会儿,云白这才急匆匆的回来。

“这可是罕见的裘绒,你要拿仔细了。”将裘绒递到香蕙手上,云白仔细叮嘱。

道了一句是,香蕙抱着裘绒回去了。

见香蕙走远了,乔胥这才探过身来,压低了声音问道:“冉阳,你究竟……”

“不是我!”还没等乔胥问出口,已经被云冉阳否定了可能性。

不仅是昨晚,他很久没碰过秋裳的身子了,就连三个月前的那次接触,也令他万分愧疚、懊悔。

如果不是那夜的事,未央怎么会毅然决然的嫁给了骁王。而他,又怎么会坐视她成为别人的妻子呢!

这样的事,不能再发生了!

这个回答令乔胥大吃一惊,如果不是冉阳,那会是谁?

“秋裳居然偷男人,这……这也太过分了!”乔胥怒斥。

乍闻此事,的确令云冉阳感到气恼,不为别的原因,只因,这会令他脸上无光。

后来一想,随她去吧!他愿意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她如果有新的出路可走,他又何必强求?

只是她身边那个丫鬟香巧,要盯紧了。如果她就是那个奸细,那么,在她面前,可要好好的演上一出大戏了。

而今日,只是个开始。

傍晚,拓拔志疯癫的消息传得更加的悬乎了,听说他居然动手打伤了媚珠,最后,不得不以蒙汗药,才能令他安静下来。

秋裳的营帐也是门庭若市,来自云冉阳的赏赐络绎不绝,也越来越名贵。

从衣料到补品,从首饰到膳食,这令秋裳心花怒放。

这样儿的恩宠,比以前还要强烈许多,这让她隐隐感觉到,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自己就能坐上云王妃之位了。

“将军差云白过来传话,让您去中军大帐用膳。”香蕙进帐通传。

秋裳一听万分欣喜,立刻命香巧为她梳妆打扮,片刻之后,她便收拾妥当,随着云白去了云冉阳的营帐。

将云白带来的东西,仔细检查之后,造册安放。摇曳的红烛下,一条木质的条案,香蕙曼妙的身姿,正在伏案忙碌不停。

忽然,一道人影儿晃过,香蕙机警一抬头,看到香巧盈盈款步的来到她面前。

“香蕙姐姐可真辛苦,这么暗的烛光,不怕伤了眼睛?”香巧手拿银剪,将突突乱窜的烛拈剪了下去,橘色的火苗儿顿时稳定了不少。

香蕙轻轻一笑,朝着她说道:“多谢妹妹关心了。将军赏赐的物件儿繁多,丢了可是罪过,记好了帐,入了私库,大家就都安心了。夜以深,秋裳姑娘怕是留在将军帐里安寝了,妹妹也不必等,先去休息吧!”

言罢,香蕙不再理会她,而是专心致志的继续登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