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一贯的趾高气扬,看向陶乐乐时,眼神刺得真恨不得将她撕碎了。

陶乐乐看到她就头皮发麻,好半天后,才怯生生地叫了一声,“妈!”

“你别这么喊我!”温静冲她一甩手,气呼呼地冲她吼,“我可没这么不知廉耻的媳妇。”

陶乐乐,“……”

她能听得下去,王姨可听不下去了,“夫人,太太她……”

王姨话还未说完,温静就打断了她,“王姨,你在这个家里也待了有九年了,这样吧,我最近给你放个假,你每天白天都可以回家去陪你刚出世的小孙子,到晚饭点再过来就可以了。工资照付,怎么样?”

王姨脸色一变,“夫人,您这是什么意思?”

“也没什么意思。”温静大大方方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脸傲慢的样子,“习之既然娶媳妇了,怎么也得让媳妇给我做几顿饭吃不是,她平时都上课,忙得很,现在放暑假了,怎么也得伺候一下我不是?”

“可是,夫人,太太她不会做饭呀!”

“不会就学啊!”温静尖酸地看了陶乐乐一眼,“我问你,你愿意给我做饭吃吗?”

“我……”陶乐乐定定神,好半天才点点头,“我愿意。”

“好!”温静满意地点点头,“我也不为难你,只让你中午做一顿,我这个人也不挑,每顿午饭六个菜就够了,一个礼拜不允许有重复的菜式,明白了吗?”

一个人一顿午饭要六个菜,这不成心为难人吗?

太太平时连个土豆丝都不会切,怎么可能一下会做六个菜呢?而且还是如此挑剔的婆婆?

王姨站不住了,打算偷偷溜走搬救兵,温静讥笑着拦下她,嚣张又阴狠地说,“王姨,你要是想给习之打电话就尽管试试,你也是知道的,一个刚出生的小婴儿,活下来,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对吧?”

“夫人!”王姨惊恐地叫了一声,差点儿站不住脚跟,陶乐乐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示意她什么都不要再说了。

温静站起来,惮了惮身上的灰尘,依旧是高高在上的样子,“王姨,你是从程宅里走出来的老人了,我温静做事是怎样的,我想你心里也应该明白,现在我无非就是想让她做几顿饭而已,你别逼我做出更狠的事来!!”

王姨:“……”

陶乐乐扶着王姨,不卑不亢地看向温静,“夫人,你有什么气都冲我来,王姨是无辜的,你别动她的家人。”

“很好!”温静走到她跟前,涂着大红指甲的手指挑起她的下颌,“我喜欢和聪明的女人谈事情,习之那里不用我教,你也该知道怎么做吧!”

陶乐乐垂下头,杏眸与她对上,“夫人放心,该怎么说我心里有数,只要您别为难王姨!”

“呵,这才几天啊,主仆就已经情深啊!”温静嘲笑着拍了拍她的脸,“陶乐乐,你最好乖一点,不然倒霉的可不只王姨家里人了,你医院里的外婆,啧啧啧,现在好几条人命可都在你手上啊!”

“……”

如果她不是男神大人的母亲,她或许早就和她抗衡了。

可现在她只能劝自己忍耐,不过是做顿饭而已,她做就是了。

然而事实证明有些人对有些事就是没有天赋的,不是她不想做,而是她无论怎么做都做不好。

温静就是成心来找茬的,她要吃鱼,可不允许陶乐乐买死鱼回来,一定要买活的回来以后,让她杀了处理了再做才算新鲜的。

每顿要求六道菜,光去市场就要花费两个小时,简单的菜她还不吃,专挑那种难做的。

陶乐乐从小跟着外婆长大,虽然贫穷,但是外婆从来没有使唤过她做家务活,她也算是养尊处优下来长大的。

才刚刚做了两天,她的手就不像是自己的了,白嫩的指腹上全是刀口,碰一下水就生生地疼,细白的小胳膊上被油渍溅得起了很多水泡。

偏偏她每次辛辛苦苦地做好以后,温静连看一眼也不看地就让她倒掉,她也知道自己做的难吃,可也没必要这样难为她吧。

但是这些话她不敢说,怕连累王姨,也怕连累外婆。

倒是王姨,每天晚上回来的时候,都会抱着她的手痛哭一场,弄得她心里也酸酸的。

程习之明显感觉太太最近在躲着他,早上他起床的时候,太太总是赖在被窝里怎么也不肯起来,晚上他回来时,太太又早早地钻进了被窝里,还总是看起来一副很累的样子。

晚上他早早地回来,王姨看到他,表情简直跟看到鬼没差,“先生,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程习之挑眉,脱下西装外套,状似随口问了句,“太太呢?”

“太太,”王姨支支吾吾地朝楼上看了一眼,“太太已经睡了。”

男人抬起手腕上名贵的表看了一眼,薄唇微微抿了下,“才八点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