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主动打起了招呼,“程先生今天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听到他的声响以后,程习之才像是清醒过来,低沉的嗓音里有化不开的悲伤怜惜,“她,还是老样子吗?”

“是啊!”医生叹息了一声,视线锁在沉睡了九年的少女身上,“那次我也和程先生说了,已经九年了,醒来的希望基本没有了,如果过了今年她还是这样子,那程先生,不如让她归去吧。”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对程习之说了,但他每一次听完都还是一个样子。

就在他以为这次程习之听完还是不会有所表示的时候,却听到男人好听如大提琴般的嗓音响起,“如果明年她还是醒不过来,那就随她去吧。”

医生一脸震惊地看向他,像是不敢相信似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框。

就连傅景洪也有些吃惊,气氛一时变得有些微妙,医生看了看俩人,识趣地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我刚刚没有听错吧,你想要放弃?”傅景洪走近了他两步,还是有些没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程习之没有理他,眸光再次锁向了躺在那里毫无生气的少女身上。

有什么东西至傅景洪的脑中一闪而过,他凝住心神,抓住那个亮点,“你别告诉我你喜欢上你的小太太了?”

程习之甩给他一个你真神经病的神情。

傅景洪明显不信,“那你告诉你,为什么突然想要放弃她了?她是为了什么躺在这里的不用我说你心里也清楚吧,哥们,河文意这女人我不喜欢归不喜欢,但她确实为了你……”

余下的话他还没有说完,男人就打断了他,一贯冷漠的态度,“走吧!”

我靠!

傅景洪简直晕死!这人今天真不是一般的不正常。

临走前,迷人的桃花眼禁不住又朝病房里瞄了一眼,在心里腹诽了句:河文意,其实我也不想你醒过来,习之已经开始新的生活了,你还是归去吧。

俩个人回到陶乐乐的病房时,她已经醒过来了,正靠在床头打电话。

嗓音轻轻柔柔的,让人听了莫名觉得愉悦,完全没有了在顶楼病房时的压抑感。

电话是程俏俏打来的,她在那端哭哭啼啼的向她道歉。

陶乐乐柔柔地笑了一声,安慰她道,“俏俏,你别哭了,我又没有怎么样!”

“可是要不是我你怎么会受这样的罪,嫂子,你现在心里一定恨死我了是不是,还有我哥,你说他会不会把我绑起来揍一顿?”

“呵呵呵……”陶乐乐捂着嘴笑了两声,“都说了没事了,你哥那么疼你,他也一定舍不得打你,很晚了,你快去睡吧,我已经不疼了。”

程俏俏今天也被吓的够呛,更多的她还是想把空间让出来给程习之,“那小嫂子,我明天去医院看你,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王姨给你做!”

陶乐乐歪着脑袋想了想,“嗯,也没什么特别想吃的,说不定明天一早医生就让我出院了,你别让王姨张罗了。”

“……”程俏俏又叮嘱了她几句才舍得将电话挂断。

收了线以后,陶乐乐才跟傅景洪打了声招呼,只是今时已非昨日,那句傅老板她是叫不出口了。

倒是傅景洪,还依旧像之前一样唤了她一声陶妹妹。

程习之看她脸色较之前好看多了,眉头也松了松,长腿走向病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肚子饿不?”

陶乐乐想起缝针之前的不愉快,心里多多少少有些不舒服,她也是有脾气的人,但傅景洪到底是个外人,她也就没耍什么脾气,弱弱地回了一句,“饿了。”

男人还没有回话,床头柜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屏幕上亮着康衍炜三个字。

陶乐乐定了定,想不通他为什么会给自己打电话,正准备拿起来接,男人却快她一步地把电话给挂了,没有犹豫地就摁了关机键。

陶乐乐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想着自己有伤在身,也没搭理他。

一旁的傅景洪看着男人这LOW到家的招数,憋得想笑。

程习之拉起椅子坐在她跟前,长腿交叠起,一本正经地问了句,“想吃什么?”

“……”陶乐乐想了想,“想喝碗粥。”

男人点点头,冲一旁的傅景洪招招手,“你去买!”

傅景洪,“……”

“我靠,习之,好歹我也是个大老板,买粥这种小事你让我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