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点点头转移的话题,“外婆的葬礼……”

“我都打点好了。”程习之说着拉起一旁的椅子在她床前坐了下来,“外婆生前的好友,还有之前家里的一些亲戚我都通知了,仪式也会完全按照这边的走,你不要担心什么,一切都有我在,嗯?”

纵使明白这个时候自己不该再依赖他,可陶乐乐却除了点头嗯之外,再也不知道该说些别的什么。

她这般怯生生又与他有意疏离的样子令男人看得胸口沉了沉,半晌后男人还是没能忍住地掐灭烟头然后将她搂在了怀里,他紧紧地拥住她,沙哑的声音在她的头顶响起,“太太对不起!太太对不起!太太对不起!”

陶乐乐听得闭了闭眼,想挣扎却又发现自己挣扎不出来,眼睛肿胀的已经哭不出来,心口泛酸的她真想这样在他怀里放声大哭一场,“葬礼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见面了!你也不必跟我道歉,程习之,就这样吧,我没有力气了。”

“太太。”程习之叫着她,想说什么,终是没有说出口。

一切问题都等外婆的葬礼以后再说吧。

……

次日。

就如昨晚程习之所说的那样,一切他都打点得很妥当,小镇上的人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也能从他的言谈举止看向出来他是一个大人物,就别提他回来时开的那辆巨型的商务车了。

虽然他已经很尽量地让自己显得亲民一些了,可毕竟也在程氏当家人这个位置上坐了近十年了,那副威严还是在的,所以镇上不管是年纪大一点的,还是年纪小一点的,看到他时都会不自觉地恭敬客气。

外婆的葬礼办得算是很风光的,至少在陶乐乐的眼里算是她在桐镇这么多年第一个办得这么好的,大家私底下也在猜测程习之和她有什么关系,有说好听的,自然也就说不好听的,不过她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待外婆的葬礼完了以后,他们以后就是彻底的路人了。

一整天程俏俏都在她身边守着她,就连她上厕所时她都小心翼翼地跟着她,她知道俏俏这是怕她会想不开,虽然她也那样想过陪外婆去了算了,可只要一看到遗相上外婆那张安详的笑脸,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她那么不容易地将她养大,一定不想看到她还没有活出个人样就自杀。

她的妈妈已经很让她老人家失望了,她更不能再伤她的心。

一整天都吵吵闹闹的,依她的要求,外婆没有被火化,其实按照这边的上面的要求,死了人都是要火化的,她心里是舍不得的,不过她也没有说出来,程习之却好像看穿了她的想法,他的身份搁在那里,上面自然也就没什么好为难的了。

她也是那一秒切切身身地体会到了活在这世上有钱有权是多么好的一件事。

没有想到的是傅景洪和蒋倩南会在晚上的时候赶了过来,那时亲戚朋友们都散得差不多了,程习之一直很有耐心地招待着,像足了这个家里的外孙女婿。

更有小时候那些看着陶乐乐长大的婶婶阿姨们直接过来拍着她的肩膀道,老人家没白养活她一场,如今看她找了这么好的孙女婿,九泉之下也能安心了。

陶乐乐只是朝着那些来送外婆的人鞠躬再鞠躬,其它的她都放在了心底。

傅景洪和蒋倩南都在外婆的坟前添了一柱香,中途蒋倩南还跪下磕了几个头,她今天穿的很素,长长的大波浪卷也被她绑了起来,她跪在那里,对着外婆的遗像眼眶里的泪水哗哗地往下落,“外婆您放心,陶子我一定会照顾好的!您在那边一定要好好的,看到阿姨的时候告诉她一声,陶子还有我们呢!”

陶乐乐隐忍了一天的眼泪在听到她这番话时,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就连一直扶着她的程俏俏也是,她也跟着蒋倩南跪了下来,“外婆我虽然没见过您,但看到陶子现在这么好我就一定能想象出来您是一个多么慈详的老太太,您放心,以后陶子还有我呢!我们一定会照顾好陶子!”

俩个女孩又对着外婆的坟头和遗像磕了好几个头以后才站起来,傅景洪和程习之一直在不远处站着,可能是这几天太过操劳的过,程习之看起来有些疲倦,眼中的红血丝明显,下巴上的胡茬也长长了不少,为他平添了些强健的男人味。

傅景洪没有想到蒋倩南会是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她以为她闹着过来只是不放心陶乐乐,却没想到她竟直挺挺地对着外婆跪了下来。

之前他以为她就是那种野蛮骄纵的大小姐形象,倒是没看出来她对自己的好姐妹竟是这样的掏心挖肺的,教他这个局外人都看得都有些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