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几秒没说话,方建军自然也就猜到他可能不知道了,也是啊,这样的大老板处理那种事情时,怎么可能会亲自出面?

“我是方建军。”他的声音里带着强烈的无可抑制的恨意,“如果我没料错的话你现在应该刚出机场,听着,你的两个女人现在都在我手里,想要她们活命的话,就一个人来陶国安废弃的工厂这里,”末了又轻飘飘地说,“程习之,我知道你厉害,我也不想闹出人命什么的,但是你也别逼我,更别想报警什么的,你知道我现在已经山穷水尽了,一个山穷水尽的男人那可是什么都难做得出来的!”

程习之一直强迫着自己用最大的耐心听完他这一段废话,他闭眼,握着手机的那只大手青筋凸现,声音冷漠得连带着整个机场大厅的温度都降了好几度,“给我看看她们!”

“好!”方建军知道他是个爽快人,所以他也没打算用什么迂回的方式,“我等下发视频到你手机上。”

他动作很快,没几秒就将视频发到了程习之的手机上。

视频里的俩个女孩姿势狼狈的靠在一起,河文意一直哭,陶乐乐则是一直安慰她不要怕,程习之足足盯着那只有几秒的视频看了有五分钟以后才狠狠地将手里捏进了掌心里。

很好!很好!

敢这么算计他程习之,他还是第一个,方建军么,呵,是真的很好!

程习恺就站在他的一旁自然地也看到了视频里的内容,他看着因为暴怒而隐忍着额头上青筋蹦蹦跳的男人,沉沉地吐了口气,“习之,我陪你一起过去。”

“不用。”程习之闭了闭眼,感觉他这一生都没有比这更生气的时刻了,湛黑的眸子平视着程习恺,一字一句地说,“大哥,邹昊还在医院里,有件事就只有你替我跳一趟了。”

程习恺也一脸严肃地看他,“习之你有什么就尽管说,说起来要不是我舅舅的事估计她们俩个也不会出事。”

“跟你没关系!”程习之冲他摇摇头,抬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你替我去一趟老宅把温静给我抓过来!”

程习恺,……

他一脸震惊地盯着他看了又看,才吐出两个字,温润的嗓音里带着无尽的无可奈何,“习之。”

“去吧,我等下把地址发给你!”程习之说着,扯着脖子里碍事的领带头也不回地向前走着。

他步子迈得很大,身姿颀长挺拔,因为愤怒,整个背部的肌肉都显得很僵硬,他就想不明白了,温静明明就是他的亲生母亲,但为什么却总是这样一步一步地逼他?

她是不是非要逼死他这个惟一的儿子才甘心?

已经很多很多年了,程习恺都没有见过如此脾气大的程习之了,记得上一次见这样的他还是九年前河文意出车祸以后,他让人彻查她肚子里的孩子的事。

那时的他也是这样,不过九年过去了,他处事明显更成熟了,他到现在都清清楚楚地记得当程习之查到河文意的肚子是因为温静才被人搞大时,他怒气腾腾杀到老宅里的那个气势。

那一日,若不是程老爷子拦着,他直差一刀直接刺进了温静的心脏里,说起来温静这个女人也是活该,就因为想让罗雅醇进程家,她竟然找一堆人轮了当时刚满二十一岁甚至还不是程习之女朋友的河文意。

以至河文意虽然怀孕了但却连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都不知道。

而那一年的程习之也不过是才二十一岁。

对于这个弟弟,他心里真是挺同情的,虽然他的母亲已经不在世了,虽然他的脸被毁容了,但在他心里就只单单从母亲这个事情上来说,他一直认为自己是比程习之是要幸福的,因为他的母亲曾那样爱他,甚至不惜为了他的前途搭上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说起来这个事情也是温静的错,若不是温静在他的父亲去世以后,成天在家里挑唆他的母亲,他那善良的母亲又怎么可能想出那样恶毒的想法。

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温静当年也算是付出了代价,一个好好的人待在精神病院整整五年,常期受那些精神病人的虐待,心理变态程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