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诧异地走进去,恍惚间又好像回到了外婆还在时的情景,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草,小院里的角角落落里都被外婆清扫得干干净净的。

站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那些已经好久都不再提想的前尘往事又一下入侵大脑。

三年的时间是有多长?她竟然都忘记了之前程习之一直派人打扫这里的。

只是?她垂下头,心脏微微地拧了下,都三年了,难道他还让人守在这里吗?

带着疑问她打开了堂屋的大门,如她所想的那样,堂屋也被收拾得很干净整洁,而且每一处的东西都还是照着外婆还在时的样子摆放的,再去卧室,发现也是如此,她顺手摸了下柔软的棉被,竟发现是松松软软的,上面竟还带着些余热,明显被褥刚刚被晒过的样子。

她心思顿时凝住,难道她不在的这三年里,还有人时常来这里住一住吗?

是以前的那个大嫂?还是?

她站在卧室里想了好半天,终还是决定先去那个大嫂家里看一看,可是等她赶到大嫂家的时候才发现她们家的门匙都已经落了,而且上面已经痕迹斑斑,明显主人已经长久不在家的状态。

只得悻悻然地又返回去,三年不回来,这里好像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就是之前一直常走的坑坑洼洼的小土路都被修成了很好走的水泥路,道路的两旁还种了各种芬芳的鲜花,风景好了,小镇上也显得没那么萧条了。

不过陶乐乐并没有心思欣赏这些东西,她在乎的,她念着的,只有坟地里的外婆。

虽然在英国时每逢清明和外婆的祭日她也会跪下来拜一拜,但这到底是不一样的。

回到家里,她郑重地收拾了一些东西,又拿了好多自己的照片,这才往坟地的方向走去。

没有想到的是去坟地的那条土路也被修成了光洁的水泥路,要知道这条路以前是镇上最难走的一条路啊,当初镇上的人跟政府的人都闹了多少次也没能让他们出钱修一下,想想,三年果然是能改变很多事的。

陶乐乐提着东西,老远就看到外婆的坟地那里坐了一个人,从背影看还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

她看着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那个背影看起来很熟悉,可一时她又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直到她走近了才赫然发现坐在那里的女人竟然是河文意的母亲刘素芬。

后者看到她,也明显很惊讶的样子,急急忙忙地就从坐垫上坐了起来。

刘素芬打量着她的同时,她也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她苍老了很多,至少看起来比三年前她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老了不止二十岁,当年还很黑的头发现在基本已经全白了,甚至,陶乐乐觉得她的背都那么直了,就那样站着时,直接给她一种随时都会摔倒的感觉。

只是,她想不明白,刘素芬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时候的她,不是应该陪着河文意的吗?她记得,她是那么疼她的宝贝女儿的啊。

甚,她刚才听她和外婆的对话,明显是经常在这里的样子?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

陶乐乐放下手里的东西,对上刘素芬浑浊的双眸,杏眸里还是有微微的寒意,“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我……”刘素芬显得局促不安地揪揪自己的衣摆,陶乐乐也这才发现,她穿的很落魄,不,也不应该说是落魄,只能说是很普通的小镇上老太太的穿着,这样的她,跟三年前那个河文意一醒过来就穿得招摇过市的样子是比较落魄了。

刘素芬对上她质疑的双眸,只看了两秒,就赶紧将视线移向了墓碑上慈眉善目的被她活活气死的老者,“这三年来,我一直在这里!”

陶乐乐瞳仁瑟缩了下,张着嘴看了她好半天以后才道,“你的意思是,这三年来,你一直住在我家里?”

“不,不是……”刘素芬看她误会了自己,忙摆着手卑微地向她解释道,“陶小姐不是这样的,我的意思是这三年来我一直在你外婆的坟前跟她忏悔,你家里我从来没有住过,我只是偶尔过去打扫一下而已,我不敢住在那里的,陶小姐我不配!”

“……”她这前前后后的态度令陶乐乐迷惑极了,她杏眸极深地看了一眼苍老得渗人的刘素芬,持疑地开口道,“是谁让你这么做的?你不照你的女儿整天来这里做什么?”

末了睁大杏眸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难以置信地又开口,“是不是程习之逼你什么了?河小姐难道不护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