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我男人!”感冒食欲本来就不好,嘴巴里吃什么东西也不太有滋味,陶乐乐放下手里的筷子,轻描淡写地解释道,“他是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大婶明显不信的样子,“你别骗大婶我了,那男人对你那么上心,怎么可能只是你的朋友!”

陶乐乐被大婶自信满满的语气逗得想笑,“是朋友就不能上心了吗?”

“不是,大婶不是那个意思!”她着急地解释道,“是你昨天晚上烧得昏迷过去了根本就不了解情况!”

她没给陶乐乐开口说话的机会就又赶紧说下去,“昨天半夜的时候他突然去后院敲门,说是你突发高烧,问我这里有没有什么医生,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就说就发个烧嘛,我们这里有常备的感冒药,吃两粒睡一觉发发汗就没事了。可谁知他竟一下子恼了,他长得就严肃,不说话瞪着我看的样子更渗人了,我和我男人都被他吓着了,半天后就告诉他说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倒是有一个医生,但是这大半夜的估计不一定过得来,虽然说是雨已经停了,但有一截的土路,不好过去!”

“我以为我这么说他会放弃的,结果他竟直接拉上我男人说让他带路,没办法我男人只得领着他过去了,虽说他有车,但路上也确实不好走,到了医生家以后,他们真是敲了好半天的门,乡下这种地方姑娘你是不知道,有些人也是不想惹这些闲事,闹了半天我男人都要放弃了,可他却死心眼得不行,眼看医生一直不开门,他后来竟直接索性翻墙过去了,也得亏他身手好,没被那个医生家的大黄狗咬到!”

大婶说着嘴角露出一个花痴的笑容来,“我男人回来以后跟我讲这件事讲得说话的语气都变了,说城里来的人就是不一样,就一个感冒发烧而已也值得闹得这么兴师动众的,人家医生不愿意来,他就使劲拿钱砸,哼,我听了以后可不是这样想的,用你们年轻人的话说,真是听到大婶我一颗少女心都要炸裂了,我心想做这男人的女人可真幸福啊,看起来那么有钱有本事不说,还这么的知道心疼人,他一定是不想看你烧得太难受了,所以才执意找个医生给你看看求踏实的!”

大婶说得兴高彩烈的,满脑子里都是程习之英俊又高大的身形,身为一个女人,她真是羡慕陶乐乐的好福气,也为自己有生之年能在乡下这地方见到这样的金童玉女感到荣幸,当然了,还有一大部分的原因是程习之昨天真的给了她们很多钱!!!

陶乐乐没想到昨晚她昏迷过去以后还发生了这么多事,她是在临睡前感觉自己身上有些不正常的热的,可也就如刚才大婶所说的那般,她一个成年人,感冒发烧还不是正常的,吃两粒药蒙头睡一觉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然,她也知道他为什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紧张,而且还非要找个医生过来,事实上,这也没那么难猜,三年前在陶国安的工厂里发生的那一幕应该不止是刻在了她的心尖上,也应该是静止在了他的生命里。

所以,当他看到昏过去的她时,才会变得那么反常。

她知道他很喜欢小孩子,当年,她还不知道他和河文意之间的那些事,就以为那应该是他的第二个孩子,现在她知道了,心里的感触也应该更深了,她想,她明白了那天她醒过来以后哭的时候他到底为什么会陪着她一起掉眼泪了!

那一年他三十一岁,他第一次当爸爸……

她想过孩子没有了他心里会不好过,也想过那个孩子会在他心里狠狠地划下一道疤,却没想到原来他也那么不能释怀,所以也才会重逢以后这般小心翼翼的,一点都不像以前的程习之的。

大婶原以为自己说了这些陶乐乐会很开心的,不想她好似看起来更烦恼了,小眉头锁得紧紧的,她纳闷地站在那里,反复思量着自己到底哪句话没说对?

不大的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死寂的状态,陶乐乐完全沉浸在那日失去孩子的悲痛里。

直到邹昊的脚步声响过来,她才猛地醒神过来,鼻子泛酸的厉害,她只得拿起筷子垂头夹菜,假装自己正在吃饭。

大婶见有人过来,忙识趣地离开了房间,先前她就见过邹昊一面了,知道了他是程习之手底下的人。

陶乐乐不知道是自己太过敏感了还是别的什么,总觉得这次见面邹昊好像莫名对她多出了很多的敌意,以前虽说他对她也不是多尊敬,但至少是客客气气的,可是现在,他就只是站在那里不说话,她也觉得他看她的眼神里怨气深重得很!

她搞不懂她是哪里得罪他了!

邹昊面无表情地站了一会儿才移步到茶几面前,俯身将手里的车钥匙放到茶几上,语气也是没有什么温度,一副按交代办事的样子,“陶小姐,程总有事先走一步了,你走的时候开我的车吧,到影视城以后你不用管,会有人把车开回来的!”

他说这些的时候,眼神始终没有看向陶乐乐,给人的感觉就是他好像挺反感给她办事似的。

陶乐乐被他这态度弄得彻底没心情吃饭了,她抬眸看他一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神色慵懒地往沙发上靠了靠,砸舌开口道,“邹昊,我得罪你什么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