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觉得他对老板已经够了解了,不必再在床上熟悉对方的气味神马的感觉了。

但这次老板给他的解释却不是为了能够更有默契的做戏。

“你那沙发坐着还行,你天天躺着试试。”

老板也许是察觉出他警惕的目光,嫌弃的看他一眼,视线转向他处,不屑的说:“又不是没一起睡过,你还怕我会扑了你不成?”

陆然觉得怪异。

他跟老板睡一张床,就像一男一女睡在一起,还是纯盖被聊天,那得有多尴尬啊。

而且,在老板家那么宽的床上,他还追着老板睡,在这张床上,他不得压上去?

陆然还是一脸为难的站在床边。

老板的命令向来不允许违抗,可他总得有点心理斗争的阶段吧,而那个已经躺在床上正看金融杂志的人也不催他,带着个边框眼镜似乎已经沉入书中的世界,对外界一无所知了。

最后自然还是以陆然的妥协告终。

陆然从另一边爬上床,正跪着,就看旁边的人有了动作。

陆然莫名的有点心惊肉跳,却发现老板不知道在哪抽了两个圆筒形靠枕,潇洒的往旁边一扔,立刻将两人的领地分开,一人一半。

陆然:“……”真的这么嫌弃他吗……

陆然控制着要抽动的嘴角,暗叹他果然又自作多情了,对方已经表明立场的先弄了格挡来……所以说,他刚刚有什么好警惕的。

从两人第一次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老板不就说过‘不会走火’这种话吗。

先不说自己对老板有没有那么一捏捏吸引力,就算有,以老板的自制力,大概只要随便拿起一本书,兴趣就会飞走了吧。

想到这里,陆然居然有点郁闷,他靠在床上,开始思考人心的构造,到底得有多复杂,才能让人产生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啊?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陆然默默接过老板递过来的一本书,瞅了一眼,不是他感兴趣的类型,不过聊胜于无,也省得他胡思乱想,于是就专心看了起来。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陆然一条腿正越过圆筒靠枕,搭在老板大腿上。

陆然一惊,立刻退开,结果没察觉到自己手里攥着什么东西,跟着一带……

另一个人似乎被拉扯了一下,身体动了动,皱着眉睁开了眼,茫然的撑着上半身坐了起来,然后低头,朝他自己胸口望去。

陆然尴尬的看手里的东西,发现是老板的睡衣带子,刚才他一拉,对方的睡衣一下子就被彻底拉开,随着对方起身的动作,睡衣大敞四开,老板胸口的一大片景色就都暴露出来了。

对方的肤色和紧实的肌肉让人看了感觉很……馋……

直到对方抬起头,看向他,陆然才后知后觉的立刻松开手,表示自己不是故意的。

陆然被敞着上身的老板看的全身血液都要被凝固了,对方才淡淡的收回视线,不知道是不是刚醒的缘故,声线有些低哑,“慌什么,又没让你负责。”

“……老板您真大度。”陆然拍马屁道。

“你下次骑我身上来看我还大不大度。”

“我不敢。”

“你试试。”

陆然宽面条泪。

他觉得老板是在调戏他,可对方的表情却又严肃无比,根本就是‘你有机会一定要试试否则我不会善罢甘休’的意思,完全不像在开玩笑啊。

两个人‘随意’的聊着天,都起了床。

同居生活就以一个如此‘和谐’的清晨开始了,陆然时常会觉得不可思议。

虽然他跟老板并不是真正的恋人关系,可两个人生活在一起,似乎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困难,而另一个人,也没有暴露出什么让他无法忍受的恶习。

陆然清楚,他关于恋爱和共同生活的一点点恐惧,其实都来自于他自己的家庭。

因为父母对他管的太严,他经常会产生‘和最亲的家人在一起都会产生这么大的压力,那还不如一个人生活更轻松一些’这种想法。

这种想法他也从来没尝试改变过,因为他看不到改变会有什么后果。

不过没想到阴差阳错之下,他竟然意外的体验了一把。

老板是他除了父母之外,唯一共同生活的人。

大学室友对他来说只能算是互相包容和谅解,而如今,他似乎不需要付出什么包容心。

他甚至经常会冒出来,如果以后他跟恋人可以是这样轻松又互相体贴关心的模式,那就美了。

当然,因为他始终觉得老板高他一头,并且两人还是雇佣关系,所以他经常告诫自己要让着对方,如果出现什么矛盾,不能硬来。

事实告诉他,他想多了。

两个人在一起,根本没遇到什么矛盾,这让陆然很诧异。

这不应该呀,据他所知,即使是最亲密的真正的恋人,刚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也会小麻烦、小争吵不断的。

他们俩这是怎么了?

陆然甚至怀疑,这么平和的生活,一定会在哪一天爆发一场大战争吧?

陆然走到霍毅臣旁边,正在看书的人立刻抬头看了眼,意思是已经注意到他了,有什么事可以禀告。

于是陆然问:“老板,你觉不觉得我用卫生间时间过长?”

“不觉得。”

“我让你省水省电你也不觉得啰嗦?”

“不罗嗦。”

“拖地你不嫌累?”

“不累。”

这几天,随着老板一次次退让,陆然也越来越蹬鼻子上脸,越发暴露本性了。

最开始还急急忙忙的用卫生间,发现老板从来不催他,慢慢的就回到自己的节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