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次用饭后无论他怎么去公主府求见,都被苏梓诺拒之门外。

他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总觉得如果不去见她,就再也无法将那些话说出口...

时间很快指缝中流走,就在苏梓诺出发前往凉州的那日,云谦早早地候在出城的必经之路。时辰从卯时到了申时,头顶烈日炎炎,身畔芭蕉冉冉,就在伺候在云谦身后的小厮看着他越来越苍白的脸色,正要出声劝云谦回府时。

视线的尽头,街道远处缓缓驶来一辆装饰精致的马车,驾车的车把式云谦看着眼熟,待马车靠近细细一瞧,竟是之前与苏梓诺同乘时驱车的把式。

马车与云谦主仆二人越靠越近,当小厮站在马车前迫得车把式停车后,云谦便上前抱拳满含歉意道:“不知殿下可否让几息时间与臣,臣有些话要同殿下讲。”

云谦话落后,车内久久无人回应,他身后小厮见自家王爷沐浴在阳光下,那本就白皙的脸此刻已白得更雪似的,心里更是疼得不行。只埋怨这公主如何不讲理,可当听到车把式开口后,整个人就顿时不好了...

“这个,王爷,我家殿下寅时已经出城,这车里只是她一些贴身的物件...”

......

华丽的马车从云谦身前驶过,他甚至捉不住那绝尘而去的尘埃。过于苍白的面色在太阳照耀下显得有些透明,仿佛轻轻一点便会破了的镜花水月般,绝美到极致,伸手触及却又会点破那精致的景致。

“...难道,她真的早就知道,所以这么多年并不是与我做戏,她竟是...”语焉不详的话从云谦口中说出,和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形,让身后的蓝衣小厮一慌,急步上前就见云谦向后倾倒,靠在他身上。

三月后,西魏国凉州,德信忠义王府内:

手里握着三百里加急的密报,密报上的内容让苏梓诺前一刻刚吃过鱼的心情,变得...

糟透了!!!

“阿金,去苍漠山取天香玉露丸,送到皇城去。阿银,替本宫牵赤炎来!”苏梓诺的声音透出几分焦急,右手食拇两指不住互搓着,这点是她心情焦虑时候会表示出的小动作。

是以,当阿金和阿银听到吩咐后,阿金脸色一沉就立刻领命出了门去。而阿银则是蹙着眉,同样领命退出门去。直到她牵着赤炎来到府门前,将缰绳递给苏梓诺后,小声地问了句:

“殿下,是发生了何事?”

苏梓诺接过缰绳,踩着马镫一跃便跨上马背,紧紧拧着眉心没有解开,只俯身对着阿银道:“摄政王病危...”

“驾!”

危字方从口中出来,就听得苏梓诺一声喝斥,棕红的马儿就踏着石板街道扬长而去,只留下阿银微张着下颚,站在原地。

原来,这三个月她家公主殿下往苍漠山讨好那毒医老鬼的目的,竟是为了天香玉露丸,而取这天香玉露丸,没有意外,就是为了那远在皇城的摄政王。只是...

十日的马不停蹄,赤炎早已因为吃不消而被苏梓诺留下驿站,剩下的十日路程,苏梓诺几乎不分日夜的赶路,累残驿馆最好的四匹宝马。终于她在第二十日夜晚,动用了皇族的权力后,得以进城。

从马上一跃而下,苏梓诺甚至连敲门的功夫也懒得去做,丹田一提,便轻身跃上摄政王府围墙,两三拳打趴守在暗处的暗卫后,就往云谦的卧室的掠身而去。其实,府里的暗卫在被苏梓诺打趴夏侯,就从她的招式上看出了她的身份,是以便撤去警戒,以至于苏梓诺到达云谦卧室时,再也没有人拦着。

可当她还未推开那道红漆木门,鼻间便盈满一股子苦涩的药味,丝毫不比在毒医那里待的三个月受到的荼毒差。她曾设想过云谦身体最差的情况,可当她推门进去后,她发现,她还是大意了...

当那扇厚重的木门吱呀一声被苏梓诺推开时,她的视线早已越过遮挡在床前的山水屏风,颤着掠过屏风走到床前。视线凝视着那张苍白过头的脸,身子颤了颤,双手将云谦露在锦被外的右手握住,相触时却被那冰冷的温度惊住。

“...云谦,云谦,快醒来,别睡了...”

俯身将那冷得惊人的手贴在自己颊边,苏梓诺坐在脚踏上,一声又一声,唤着云谦的名字。

“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