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脚上穿的乃是一双绣花的皮靴,做工精细,一眼便看得出,乃是出自名家之手。但不管女子脚上穿的是什么,这样凶狠的一脚高踢,落在谁的脸上都不会轻便是了。

那年轻公子,前一刻还在摇着折扇谈笑风生,好不潇洒,后一刻便是捂着鼻子狼狈后退,等他抬起头来,白冷泽甚至能看的出他的鼻骨都被踢断,自然早已鼻血长流。

“放你娘的屁!谁说今年我二哥会输?我告诉你,我二哥若不是遭了奸人暗算,今年绝对夺魁!”女子娇喝一声,作势要再上前去殴打那位倒霉的年轻公子,却终究被身边两个女伴拦了下来,一群人好说好劝,这才将她拉住,否则还不知要闹成什么模样。

周围的人群开始指指点点,那女子却依然满脸怒气,坐在那里气呼呼的朝周围人瞪眼。

“这便是田欣儿了。”王维赫咧了咧嘴。

白冷泽洒然一笑:“果然活泼。”

“呵……”显然身边这位挚友并不认同他的话,又或者听出了他话中的反意,王维赫看着那边一脸惊怒,兀自鼻血长流的公子说道:“平州城殷将军的长子,啧啧,这祸闯的不算小,荡剑宗接下来要热闹一阵子了。”

白冷泽耸耸肩,不以为然。

区区一个平州城的将军,也敢来荡剑宗撒野?且不说前阵子陆冲在平州城将那些跋扈将军们的子女们收拾的如何服帖,单单荡剑宗宗主女儿的身份,已足够让那小小将军吓破胆!

田欣儿似乎看到了这边孤零零坐着的两个人,没好气的朝这边瞪了一眼,王维赫赶忙避开,避免与她争执,白冷泽却只是淡淡的相视一笑,反招来田欣儿一记白眼。

“好一个小辣椒。”白冷泽淡笑道。

“白师弟,我劝你离这丫头远一些,这样的女孩任生的再美,也不是我等能降服得了的,若娶回家,还不得把天都掀个窟窿!”

白冷泽只是淡笑,眼睛里却闪烁出一抹奇特的神采。

田欣儿吗?呵,田青阁的事,搞不好从她这里可以打开突破口!

这不过是正戏开始前的一个小小闹剧,不多时,大批弟子涌进会场,白冷泽看着坐在自己旁边的一干众人,感受着他们绵长的呼吸,竟难得的生出几分期待来。

便在此时,东面的入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白冷泽放眼望去,只见一行同样身穿白衣的人走了进来,为首一位面容愁苦的汉子,竟是那曾在荡剑宗山门外一剑斩落吕天挚的龙雨!

“是他!”白冷泽略一沉吟,还是站起身来,朝着龙雨挥了挥手,龙雨看到坐在凳子上的他,眼里闪过一抹亮色,朝他微微点点头。

“你认识这人?”旁边的王维赫好奇道。

“认识。”白冷泽点点头,脸上带着笑意说道:“我拜入荡剑宗那日,正赶上剑神山的大剑师吕天挚登门论剑,而这位大叔本来坐在我身边陪我喝酒,却想不到突然跑到山门前,一剑就把吕天挚给斩了。”

王维赫瞪大眼睛,眼里满是惊愕,愣了两秒,这才指着龙雨说道:“原来是悯苍派的人!难怪了!我只听说当日乃是荡剑宗一位旧人出手相助,却没想到居然是他们!”

“悯苍派?”这是白冷泽第二次听这个名字,他猛地想起当日自己搭乘马车混出變州时,坐的那辆马车似乎就是悯苍派的。

“是。”王维赫轻叹一口气说道:“其实悯苍跟荡剑宗本是一家,都是过去的老渊源了。”

白冷泽略一思索,似乎记得那位龙雨前辈说过,当年因为宁空浩的原因,一位长老带着小半弟子离开了荡剑宗自立门户,想来就是这悯苍派了。

龙雨带着一行人穿过会场大门,白冷泽这才注意到,这一行人中居然还有一位女子,这女子生的十分温婉,同样的一袭白衣背后负剑,却并没有给人冰冷孤傲的感觉,反倒让人觉得恍若邻家玉人,亲切而温和,连身后的那把剑都少了几分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