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原城中，两名男子相对而坐，一名相貌普通的男子将手中茶壶轻轻晃了晃，然后给对面一位仪表堂堂的中年男子倒了一杯茶。
“平州城有消息传来了。”聂拒广没有理会孙金石这差到极点的倒茶手艺，微微皱了皱眉，开口道：“平州城已经守了十天。”
“哦。”孙金石淡淡答应一声，“比起庸旗关来，算是不错了。”
聂拒广眉头皱的更深了些，脸上也露出了不悦之色，开口道：“我现在突然有些后悔，当初不该听你的鬼话，如果我们出兵平州城……”
“那平州城就绝对守不到现在。”孙金石突然打断他的话，抬起眼来，笑道：“你觉得，凭薄云海的本事，能挡得住那些蛮兵？”
“什么意思？”
“想来聂将军也听说了，现在平州城南城门是关着的。”
聂拒广微微点了点头。
“南城门虽然不是平州城唯一出口，但却是最快的逃亡之路。现在南城门被关死，显然是那位薄将军，玩了一手破釜沉舟的把戏了。”
这些东西，身为北原城守将的聂拒广岂能看不出来？可是即便看得出来又怎样？
是，平州城是一座雄城，可是薄云海身边那十几万南军在庸旗关时，已经被打散了士气，这种情况下，就算进了平州城，就算薄云海堵死南城门，叫他们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后生，却也未必就能有效。
说到底，一群没了胆气的土狗，终究是斗不过群狼的。
“有人帮了薄云海一把。”孙金石如是说。
“谁？”
“或许是那些北地的边军，又或者是以前平津王留在平州城中的老人。”孙金石笑了笑，“这些人是跟蛮人打了很多交道的，对蛮人再了解不过，有他们帮忙，平州城能守到现在不奇怪。”
“所以……聂将军当初不出兵，反倒是帮了平州城一把。”
“什么意思？”
“呵……以薄云海的脾性，若将军出兵，他能像现在这般去拼命？到时候将军兵士再强，带着这一帮拖油瓶，打起仗来也不会轻松。”
聂拒广点了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你觉得平州城能守住么？”聂拒广问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
“若能守住，我就不来这里了。”孙金石将手中茶杯放下，遥遥看向北方，“北地气数尽了，现在也不过是在吃以前的老底，长久不了的。”
“可惜了一座雄城。”
……
西部妖域中，一头体型庞大的的妖怪正在自家地盘巡视，它走过一棵高大的紫铜树旁，却突然站定，然后俯下身子，用一双大眼死死的盯着面前一个身材“矮小”的半妖。
说是矮小，自然相对于它来说的。
“大个子，帮我传个信。”这身材矮小的家伙笑了笑，“告诉烛龙，我有要事相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