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扔下毛毯,有的毛毯竟然被丢进了海里。

卡维递给我一条毛毯。

“来,坐会。”王保振招呼着卡维。

“不把我们当人了。”卡维说道,“不知道以后会不会都睡在下面?”

“有可能。”王保振说,“也许,船脱困了,才能让我们上去。”

“船沉了才好呢。”卡维说。

“死了六个警卫,不知道是谁干的。”王保振说。

“卡维,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木筏上这些人干的?”我说。

“不太可能,这里人没有一个是有胆量的,包括我。”卡维说,“我觉得有可能是他们警卫自相残杀。”

“为什么要自相残杀?”我问。

“什么原因就不知道了。”卡维说,“我只知道肯定不是我们这些苦力干的,这些人,大多都是残疾人,哑巴,弱智,还有精神不太正常的,只要有口饭吃,他们就不会造反,当然你们中国人更不会造反了,中国人都是以能吃苦能忍耐出名的,我没说错吧?”

“你说的千真万确。”王保振说。

“但也有好吃懒做的中国人。”我说。

“好吃懒做的就更没有胆量了,更不用说杀警卫了。”卡维说。

“对了,这船上有多少警卫?戈鲁和驾驶室的人也算上,有多少人?”王保振问。

“自你们上船后,不算女人,男的有23人,算上现在的六个女人,那就是29人,但还得去掉被杀的五个人。”卡维抬头看着船上,“现在还剩下24人。”

“我们这木筏上的劳工有多少人?”王保振问。

“24人。”卡维说。“很巧啊,都是24人。”

“搞不好过几天再死一些警卫,我们人数就占优了。”我说。

“但愿如此。”卡维打着哈欠,“我睡觉去了。”

“明天是个好天气。”王保振抬头看着天空。

“是啊,满天的星星。”我说。

“没想到我们被困在这里了。”王保振说,“这一次不知道我们能不能逃命?”

“要不了几天,就会有救援的船来,这船上有无线电通讯,你担心什么?”我说。

“这我知道,但我感觉不好,今天看到邓家全了,我们这一帮人出来后,死了不少人了,男的就剩下我们三个了。”王保振说。

“是啊,杨珍妮和管红死了,夏小蕊也死了,这小女孩死得太可惜了。”我说。

“我觉得下一个死的,很可能是我。”王保振说,“最近我总是做噩梦,梦到自己被人用刀割断了喉咙,昨天还梦到船翻了,我被船扣在下面,怎么也游不上来。”

“生死有命,阎王爷让你三更死,就不会让你四更天还活着,想这么多没用。”我说。

“你说的也是。”

“睡觉吧。”我说道,“草它娘的,这许军已经睡着了。”

天亮了,我坐起来,看到许军和王保振在捉鱼。

“捉到没有?”我伸着懒腰。

“没有,还没看到鱼。”许军说。

船上的绳梯放了下来,很多人开始朝上爬。

“这么快就要我们上去?”王保振说。“我感觉没有好事。”

“说不定昨夜上面又死了一个警卫呢。”我说。

我们三个最后爬了上去。

上了船后,站成三排。哈吉和几个警卫站在一边,脸色严峻。

阿桑过来开始清点人数。

阿桑数着数,数到22时,他停下了。

他又数了一遍,还是数到22。

“怎么少了两个人?”阿桑说着朝船下看了看。“人哪去了?谁知道这两个人去哪了?”

“是不是在水里了?”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