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恒远的心情有些复杂。

他揽着她的腰,似乎心情很好,唇角微翘,笑意流转,宛如一个春日郊游的俊逸公子——如果他抓着她腰的爪子能够轻一点的话。

顾莲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说实话,她现在还处于一脸懵逼的状态。右耳垂仿佛停留着气息吹拂的触感,有点奇怪,她忍了忍,还是忍不住揉了下耳垂,就听旁边人一声轻笑,白恒远弯下腰在她左边轻轻附耳说道:“怎么,很喜欢这么说话?”

白恒远虽笑着,眼神却是凉的。顾莲被搂着,感觉到他每一根手指都带着不同的力道,不由蹙了蹙眉,偏首避开他。他又低笑起来,顾莲被笑得浑身发凉,可他到底什么都没再说。

几个人坐着电梯下行,顾莲左右看了看,一个个西装革履,器宇轩昂,就连小魏宣都穿了件纯白小西装,领口鲜红的金属玫瑰硬冷鬼魅,笔挺色白的西服更显小少年肤色雪白,容光潋滟。笑吟吟的少年一脸无辜,纯洁可爱得如同一张白纸般,让人忍不住去沾染、玷污、撕毁,偏偏天生一双微勾凤眸,在眸光流转间,透露出丝丝缕缕的慑人华光,魅惑勾人。

西装什么的果然是变身利器,顾莲虽然觉得很养眼,但是左看右看的根本原因是……电梯里的气氛有些古怪,明明所有人都面色如常,偏偏没人说话,让她坐立难安。

就在这时,有人打破了沉默。

“昨天睡得好吗?”小少年笑盈盈地凑过来,神情无邪而稚气,熟练地牵着她的手,撒娇似的晃了晃,一脸依赖地问道。

“还好吧……”顾莲下意识地想抽出手,少年的手指却如同蛇一般柔软灵活地纠缠住她的五指,变成十指相扣的姿势,侧过头黑白分明的眼眸笑瞥她一眼,软软地问道,“真的吗?”

顾莲心里一紧,她确实睡得不好,本来以为是因为心里装的事情太多,可是他的意思是……有其他“客观的原因”吗?

“这好像是我的舞伴。”白恒远在旁不阴不阳地笑道。

“如果我记得不错,邀请函是宿二少下的。”魏宣眨眨眼,牵着她的手不放,笑得清甜无辜。

顾莲差点想跪,啊啊啊小正太你是在坑她呢吧坑她呢吧?这个时候提宿景明,这不是把上次他带她闯晚宴的罪名又翻出来了吗!

果然白恒远脸色沉了沉,挑唇道:“不过是礼节性地邀请罢了,哪儿来什么舞伴一说。”

魏宣抿唇一笑,凤眸带着嘲笑。

顾莲低着头装哑巴。

电梯门开,几个关键道路都已戒严,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巡逻队伙同军方协助维护治安。过了两个路口,已能见到穿着正装的男男女女汇集在路上,诸人走在铺好的红毯上,一起往宴会大厅走去,轻声细语弥漫,两侧壁画繁复,头顶灯光亮丽,淡淡的香氛气息若有似无,这里有着不同于市井的肃静文雅。

顾莲改挽白恒远的手臂,慢慢走着,听他时不时地小声告诉她谁谁谁是什么人。

“咦……”

顾莲忽而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人,轻叫一声。

“怎么?”他亲密地和她咬耳朵。

完全没必要说悄悄话吧……顾莲歪着头,小声问道:“前面那个矮个子、戴眼镜的男人是谁?”

“哦,那是俞家的人,俞钱,据说是下一任的掌门人。”白恒远瞥了眼,又细细打量了他一番,也小声道,“可惜个子太矮,你穿着高跟鞋就比他高了,走在一起太难看。”

顾莲顿了顿,转头看他:“……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