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而喻也!

“奶奶说的是什么话!至少奴才不赞同,所谓的红颜祸水,不过是一些没能力的男人,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硬生生把罪过强加在女人身上。比如说纣王是妲己害的,周朝是褒姒害的,唐朝亡在杨贵妃,吴国被灭,又是西施害的,简直狗屁不通!那些帝王若不是自己好色,干嘛不无视那些美人?专心治国呢?子曰,吾未见好德如好色者也!而我周兴儿想说,女人没能力才说男人花心,男人没能力才说女人现实,与其在别人身上推卸责任,不如正视自己。”兴儿侃侃而谈。

“噗嗤!”秦可卿突然笑靥如花:“真真是无稽之谈了,不过说得有趣,好了,今儿婶子要过来打牌,你跟我出去见识见识,那个计策,明晚再实施罢!”

王熙凤是兴儿的心魔,他脸色一变,推辞道:“不妥!不妥!奶奶毕竟是妇道人家,带奴才一个小厮去,没有这个礼。”

“你怕什么?那边婶子不是随身带着一个彩明记账么?”秦可卿道。

“彩明是个小男孩,当然不用忌讳了。”兴儿道。

“你还不是一个小男孩?你有多大?就忌讳这些个,笑死人了!我也把你当做一个书童就行了。”秦可卿笑道。

兴儿无语至极,说不得只好抓耳挠腮,屁颠屁颠跟在秦可卿后面,他其实已经十三四岁了,不过从小营养不良,瘦小一些而已,再说他的心智,不是小孩子啊!

不得已打着羊角灯,和瑞珠、宝珠一起,护送秦可卿到了一间暖阁,尤氏、王熙凤、秦可卿三个人果然抹骨牌起来。兴儿躲在后面,因光线昏暗,再者王熙凤从未把他放在心上,并未看他一眼,兴儿才放了心。

“轮到我做庄家了,天牌!”王熙凤穿着大红棉纱袄子,石青刻丝银鼠褂子,道:“上回小秦相公过来,我说,可标致得不得了,竟把宝玉都比下去了!”

石青色,是很贵重的一种颜色,对比清朝制度,除了黄色,属石青色最贵重。寡妇是不允许穿的,整部红楼梦,就没见李纨穿过红色和石青色。

朝廷规定,如果丈夫死了多年,倒是可以穿青色、湖蓝色,李纨穿哆罗呢褂子,哆罗呢,虽然质地名贵,但颜色偏暗。

刻丝,即缂丝,用五彩金线做经,半熟蚕丝做纬,一种丝织形式,现代苏州还有。

尤氏接了一张四六红头十,她们玩的是骨牌接龙,取笑道:“你是个泼皮破落户,还不让小孩子笑话死了!”

“笑话!我不笑话他!他敢笑话我?”王熙凤笑着,一副贵族妇女的享乐模样。

秦可卿对于赌局,不在乎输赢,刚要接一张一六高脚七。谁想兴儿一直注视着牌局,秦可卿打牌简直一塌糊涂,她还有一张更大的牌,是五六斧头,兴儿提醒道:“奶奶,高脚七不合适啊!待会剩下的牌,谁点数大,谁输得惨!奶奶必须把最大的牌率先出了。”

“不过是玩玩罢了,做什么要出斧头?”秦可卿纳闷道。

“奶奶难道没听说过么?天地遇斧头,越大越封侯!这可是吉兆啊!奶奶!”兴儿笑道。

“好一个猴儿崽子!惯会说话!”尤氏笑骂道。

秦可卿笑了笑,依言果然出了五六斧头文牌,王熙凤看了看,自己的牌接不上了,于是“睡牌”,从旁边抽牌,一直抽到接得上的为止,然后目光看了兴儿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