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禄说不过兴儿,而且架不住他拉拢的人多一些,被打了个半死,险些一命呜呼的时候,早有人怕闹出了大事,通知了赖升,赖升气得吹胡子瞪眼:“放下!快停下来!你们一个个,还想不想活了?若是让珍大爷知道了,咱们一个都逃不开去!”

“是他不让着我的!刚攀上了高枝,就耀武扬威来了!”俞禄颤颤巍巍地被人拉起,目光狠毒,两方人马皆停了手。

“你问你自己,到底谁不让着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还一针!”兴儿控诉道。

“好了!照你这么说,主子们故意跟你过不去,你怎么说?”赖升冷笑道。

“我不会无理取闹,主子们若是一心想着害我和我的自己人,我拼着一死,也不会受这口气!”兴儿冷哼一声。

“这么说,琏奶奶把你打发到我们这儿,害得你爹死了,你还能报复不成?”俞禄轻蔑道。

“能不能报复,你们自然会看到的!哼!我不想跟你们扯!人敬我一尺,哟敬人一丈,今天看在赖二爷的面子上,饶你一码,下次再欺负到我鼻子头上来,便是你告到珍大爷面前,我也有办法让你死!”兴儿挥挥手带着人走出去了。

“哈哈哈!”俞禄那些人大笑不止,兴儿说的能报复琏奶奶,在他们听来,太搞笑了。

不过,兴儿这么做是有目的的,一则是俞禄的人首先陷害他,这并不是玩笑,那时一个不好,他眼睛都会瞎了的,此仇焉有不报之理。二则表明他的立场,他不会无缘无故与人斗争,但若是人家欺负他,他也不是柿子捏的。

宁国府的人虽然不相信他可以达到斗倒王熙凤的地步,却因为俞禄的事实而相信了兴儿不能欺负的,为他减了日后的不少麻烦。那俞禄心中暗恨,亦是奈何不得,巴结着大总管道:“赖二爷,前儿我送了一份礼,明儿还有一份,还望爷在珍大爷面前多多帮小的说几句话,不要被这小人指使开了。”

赖升作为大总管,等闲的礼物定看不上,俞禄怕是破费了一番了,赖升一向得过且过,息事宁人,慢悠悠道:“各有各的不是,兴儿即便莽撞了一点,你不惹他,他也犯不着惹你,他也不像个平白无故惹事的人。行了,他不过趁机立个威,若是要陷害你,早就在小蓉大奶奶面前说了,各自忙活去吧。”

赖升挥挥袖袍走了,俞禄少不得忍着,还得陪笑鞠躬不迭。赖升寻思着兴儿如今步步高升,平时是要共处的,况且兴儿是小蓉大奶奶的红人定了的,不由得转回了天香楼,见兴儿也没闲着,一边指挥人挂大红灯笼,一边搬东西,隆儿两个人已经不知哪儿去了。

“才刚是点小事,大家说开了,什么事都没有。”赖升上来悄悄道:“我瞧着,周小管事你,究竟是一个管事,没有点自己的房子和丫头,不像个样子,房子不说,丫头我倒是物色了一个人物,虽不能说永结秦晋之好,但亦是一番美意,可结你我同僚共事之欢。”

兴儿听了一愣,便放下了手中的灯笼,靠着梯子笑了一下:“不知赖二爷要给我个什么样的姑娘?我不贪心,能帮我洗碗做饭就行了。”

赖升神秘兮兮地一笑,抹了抹胡子道:“这姑娘说起来了标致得不得了,何止会洗碗做饭,就是拿起针线来,也没几个能比的,只是性子燥了点,不好使唤。”

“说来听听。”兴儿纯粹当做开玩笑。

“他叫什么晴雯来着。”赖升刚说完,兴儿便张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