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亲别墅有了大致的轮廓,但上面迟迟未有消息传下来,兴儿只能等待。

从园子后门进入,尽管还没有建成,但他却心旷神怡,红楼中的大观园,虽未亲眼见过,但在记忆中太熟悉了。大观园的各种建筑,基本上都是沿着沁芳溪流。

而这条溪流,就是从会芳园引过来的,从东北方向开始,有凹晶溪馆,北方大主山有凸碧山庄,大主山下面是省亲主要建筑大观楼、缀锦阁,西北是蘅芜苑,正西有藕香榭、稻香村等,西南有紫菱洲、潇湘馆等,东南是怡红院,正东有栊翠庵,其余小的亭台楼阁,不计其数。

沁芳溪流,都流过主要建筑旁边。

兴儿的工作不算麻烦,他主要是对比、采办,上面还有赖大赖升、贾琏贾珍,最终数据都要交到他们手中。今天他要再来确认一下情况,这些人太啰嗦了,这样也不合格,那样也不好看,要知道单单是他这一项的帘子、纸糊、灯笼,就是极度造钱的,样式、花色、质量、数量缺一不可,每天还有监工的任务。

比如贾菖、贾菱,管的就是打造金银器皿。

一路躲避着走过施工地方,会议室在沁芳亭那边,挨着怡红院,当然现在这些名字还没有,大观园也没有起名。

四周有监工的管事,有的和他打招呼,有的目光闪烁,眉头有煞气,兴儿未曾发觉那些细微的变化,这样一直又到了正南的园门旁边,左侧便是梨香院,已经很接近荣国府内宅了。

迎面走来了鸳鸯和尤氏,尤氏自有一小部分掌管的任务在,无可厚非,鸳鸯应该是她拉过来的,贾府的主子们,大多会借着鸳鸯讨好贾母,尤氏一旦当着众人的面,就换了一副雍容之样:“周兴,过来拿我看看,我听说你最近老是偷闲。”

“是,大奶奶请过目。”兴儿咂了咂舌头,从怀里掏出单子给尤氏,然后抬起头看着鸳鸯,就那么静静地看着。

鸳鸯也看着他,发现对方肆无忌惮的眼神后,才蹙着眉,目不斜视,兴儿却还在看着,鸳鸯很不好意思,都不知道手该往哪里放。

尤氏似乎很认真的查账单,一时半会也看不完,根本没发现两人的表情动作,边看边说:“我把东府的对牌都交给你了,你可不要堕了我的面子。”

便在此时,有几个管事对施工的使眼色,施工的人突然失手,横空的木梁断了卯榫,咔擦咔擦掉了下来,原本他们的目标只是兴儿,兴儿也更接近一些,但木头太长,难保尤氏鸳鸯也要出事,几人才发觉坏事了。

“不好!”兴儿发觉了不妙,他是经过大阵仗的人,这点敏锐感知力还是有的,要不然早死了多少回了。不由分说便向前扑去,原是想抱住尤氏和鸳鸯,不想二女本是养尊处优之人,哪里经受得住兴儿猛然扑过来的力道。突然一下就倒地了,兴儿只觉得扑在了软绵绵的地毯上。

然而好景不长,兴儿还来不及享受宁国府大奶奶和荣国府大丫头的温暖怀抱,上头的梁木便“嘭”的一声砸了下来,该是碰到了他腿上,兴儿不管不顾,不知道扑进了身下哪个女人的怀里:“哎哟!我不行了!”

“怎么搞的?”尤氏不尽火起!又是愤怒监工人的失手,又是愤怒竟然被兴儿扑倒了,鸳鸯在旁边站了起来,也不管自己身上的灰尘。慌忙不跌地扶起尤氏,再拍了拍她的裙子。

兴儿在装死。

那点麻烦怎么能够整死他,笑话,不然他的功夫也白练了,崆峒武术不缺轻功,他在千钧一发之际把握好了。又能占便宜,又能偷懒,又能讹钱,这种好事干嘛不做啊?

不过,如果他眼力、行动、反应慢一点,没准就一命呜呼了!

是谁?究竟是谁在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