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戳灯下,他合上了书。近来他还教了香菱晴雯一些花架门的东西,崆峒武术不止飞龙门、追魂门、夺命门、醉门、神拳门,上面还有更高的境界,其中就有个花架门。

不适合打斗,名副其实,都是些花架子,却刚好适合女人用来强身健体。

他不希望自己人病殃殃的,动不动就大病几天,这些都很实用。

对于如今得到的知县身份,无论别人怎么瞧不起,他也不想理会了,总之他付出了太多,事与愿违,也没有得到通事官的身份。

而且指挥使与皇帝的意思,都令他很难办。

目前也没有拉下王熙凤的实力。

元妃省亲后的这一年,红楼剧情篇幅是从十八回到五十三回,可谓占了将近一半,基本没什么大事。

都是家长里短、娓娓道来的事情。

他对红楼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并不相信红学索隐派夸大其词的说法,他更相信的是鲁迅先生的“人情说”,亲身经历也是如此。周汝昌老先生是考证派,兼营索隐,但他对鲁迅的看法也深怀尊敬。

兴儿前世今生的地位是不高,但那个世界是信息社会,所以他一直在学习,谁规定吊丝不能有文化的?谁规定的?

正是这种求知欲和毅力,促使他长时间坚持翻译出来了茜香国版图。

拿开灯罩,吹灭了油火准备睡下,忽然院子里有嘈杂声,他披了棉袄从东厢房出来,微风如细雨一般听不见声响,却是非常寒人。开春了,残留着残冬的凄凉,中天的下旬月也亮,映照得整个空间,如半透明的玻璃似的。

来人人高马大:“周兄啊!你可真不给我面子!好歹咱俩是不打不相识,还是你如今功成名就了,看不上咱这商人了,咱家到底也是皇商啊!兄弟给我个面子!”

兴儿认出他了:“薛大爷,我怎会看不起你,别说那话,可折煞我了。实在是兄弟近来颇为劳乏,你可能不知道,先是打理园子,又受了伤,最后今天人也多,冲着了,且天也还冷。是你不给我面子,白天过来,我会不跟你去?”

他成心敷衍,不是他高傲,也不是自视高人一等,相反,他向来很自卑的。不是不喜欢薛蟠,而是厌恶薛蟠,薛蟠看中他的体格,图谋不轨,那种事情他怎能接受。再者,薛蟠动不动就打死人,拿钱垫人,让他十分反感。

“有话咱们慢慢说,周兄,你也明白我这脾气,从小没了爹,母亲宠溺惯了。此一时彼一时,第一次见面是我不对,做兄弟的不该有那种想法。今儿个就只是一顿饭,原是我妹妹说该请你,否则我也不来的!”薛蟠豪气干云的大手一挥,拉着他便走。

呆霸王行事不成体统,但是对待朋友和亲人,没得说。

“那我去吃一顿,就只是吃饭啊,不谈别的。”兴儿反复思量,跟他去了,他也捉摸不透薛家这个态度是什么意思,索性去一趟,反感薛蟠,但是薛宝钗,他不反感。

咱们先不说宝钗的其他,就说她的实际功用。

清代有一个红学家叫做涂瀛,是个拥林抑薛派,拥护林黛玉,贬斥薛宝钗。

涂瀛说宝钗是“奸人”,什么结交袭人啊,什么心机深沉啊!反正就是各种不好!

然而,有人问涂瀛,如果在现实中,你怎么对待薛宝钗这种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