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大将军在朝上说了整件事,就连太师都跟着一起向父亲道了歉。”宇文晔忽然开口解释。

黎言裳嗯了一声,便道,“冤有头债有主,许是我什么地方得罪了薛二奶奶,所以才招来她这样的不留情面。”

宇文晔冷冷的哼了一声,端起一旁桌上的茶放在嘴边轻咂了一口,“她不过是借着大将军和太师的势撒泼胡闹,皇家尊严岂容她当儿戏?这件事,皇上对太师府及将军府很不满意。”

黎言裳微微皱了皱眉角,担忧的道,“有没有给晋王府带来什么麻烦?当时我若忍一忍便没事了。”

宇文晔猛的瞪了瞪眼,直直的盯着她,“忍一忍?有些事忍的,有些事却忍不得。今天的事,你做得好。晋王府反而得了益。”

“可是父亲……”

“父亲并不是真的发怒,不然也不会让你管事了。”宇文晔打断她的话,顿了顿,又徐徐道,“皇室并不太平,以后也要多小心了。晋王府因为威远侯府的事刚被人弹劾,正处在风头浪尖上,如今大将军府与太师府猛然出头,对晋王府来说,是好事。”

黎言裳心思动了动,朝堂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避其风头才是明智之举。

经了赵曼青这一闹,将军府与太师府被推到前头去,皇上本就忌惮两府强强联合,现在更说明两府人行为猖狂,难免勾起皇上心病。

如此一来,晋王府倒避了一半的风头。

黎言裳长呼口气,面上神色也是松了一松,“那便好。”

宇文晔奇怪的看一眼黎言裳,他简单说几句朝堂的事,并不是要她参与进来,亦或让她想明白什么,只是想告诉她,她并没有给他带来麻烦,反而做了一件好事。

但他看着她眉角微皱又沉思舒展的模样,竟是想通了这其中的关节,他记得她一向讨厌朝堂之事,每每听人说起,都会不耐的说一句,“朝堂之事,男人的事,女人无需多心。”

殊不知,朝堂与内宅亦是不可分割的。

宇文晔静静的看着黎言裳,眸子里闪过一丝探究。

黎言裳被他看得忐忑不安,兀自镇定着,却又有些慌乱,咬着牙才说道,“天色不早,世子爷早点歇着吧。”

“好。”宇文晔缓缓站起身,径自走进里间。

黎言裳望着他修长的身影愣了愣,心头更加慌乱起来,两只手不断的来回绞着手帕子。

里头传来宇文晔的唤声,“磨磨蹭蹭做什么?还不快进来伺候。”

黎言裳的心一紧,手心里都冒出汗来,进去后应该先做什么?替世子爷宽衣解带?然后扶着上床,然后……再然后……

她心里一阵乱过一阵,身子禁不住微微颤了颤,里间传来一阵响动,她陡然惊觉,忙镇定了下心神,缓步走进门去。

宇文晔已脱了外衣,正斜身靠在床上,手上正拿着黎言裳素日里看的书。

黎言裳心里一动,慌忙将不远处桌上的蜡烛拿起来端到床侧的小凳子上,又将火焰拨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