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晔看她眉角微挑,眼里带了怒意,俯身下来,深邃的黑洞里射出两道利光,专注的落在黎言裳额头上缠着的白布上,突然低了声音,“很疼吗?”

黎言裳气的别过头去,一句话都不想说。

宇文晔低低的叹了口气,半蹲下身子坐在床边,伸手捧住她的脸,强迫她面对着自己,一双黑眸对上她微怒的杏目,极其霸道的说道,“以后不许再伤害自己。”

黎言裳望着那双深不见底却又带着些致命诱惑的眼,心底没来由的微微一动,似是整个心神都被那黑洞吸引了进去,逃离了自己的控制。

“不准再伤害自己,无论遇到了什么事,你都要先设法保全自己,明白吗?”宇文晔声音轻柔,目里甚至带了一丝柔情,再也不似往日那个冰冷淡漠令人摸不着头脑的神秘男人。

黎言裳不由自主的缓缓点了点头,随即却又苦涩的笑了笑,淡淡道,“有时候,有些事也是身不由己。”

“即使身不由己,也要先保全自己,明白吗?”

黎言裳心里忽然生出一股冲动,脱口而出,“你也是不断的在保全自己吗?”

宇文晔微微一愣,随即坦诚的点了点头,“只有保全了自己,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黎言裳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可她却看不清楚宇文晔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态度,有个问题在她脑海里不断纠结,她很想问问宇文晔,但又怕听到的是令人失望的答案,不,确切的说,是让本尊黎言裳失望的答案。

宇文晔见她眉角微蹙,似是在想什么问题,轻轻松开她的脸,抬手在她额头上摸了摸,柔声道,“还疼吗?”

“头都撞破了,当然疼了。”黎言裳白他一眼,只觉得这问题问的真白痴。

宇文晔却笑了,嘴角微微上扬,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给他坚毅的面孔增添了几分柔和,黎言裳看的竟有些呆了,说实话,宇文晔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我去求皇后娘娘赏一瓶上好的药给你,一定不会留下疤痕的。”宇文晔又对着她淡淡一笑。

“谢谢世子爷。”黎言裳只觉得脸上微微有些发烫。

宇文晔两根手指轻轻捏住她下巴,“好好的养身子,不许再伤害自己了。其余的事交给我去处理。”

黎言裳心里一热,不管宇文晔是虚情还是假意,她都觉得阴霾的心情好了许多。

只片刻,她又担心起来,“将军府和太师府……”出了这样的大乱子,他们岂会善罢甘休?

“父亲已经进宫去了,这件事,你就不要担心了。”

黎言裳眉角蹙了蹙,问出心中疑问,“薛二奶奶到底是为了什么?这样闹下去,对将军府和太师府都没有好处,难道她一点都不考虑后果吗?”

宇文晔冷冷的撇撇嘴,颇为不屑,“妇人之见,岂能看的久远。”

黎言裳微微一动,“你是看不起女人么?”

宇文晔眉角挑了挑,知她想的多了,也不多做解释,只淡淡的道,“妇人如同男人,都不可同一而语。”

黎言裳便微微低了头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