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裳的心没来由的一紧,一双乌黑的眸子里闪着一丝悸动,侧侧身子转过头,便见宝瓶急匆匆慌慌张张的从外头奔跑进来。

宝瓶急的满头大汗,一溜烟跑进来,进门便看到坐在树下晒太阳的黎言裳,二话不说,三步并作两步奔上来,喘着粗气,急呼呼的道,“世子妃,不好了,巧玉,巧玉被王妃关起来了。”

黎言裳心里咯噔作响,蓦地坐直身子,语气依旧镇定自若,“宝瓶,别急,慢慢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巧玉怎会被王妃关起来?”

宝瓶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也是刚才听说的,具体什么情况还不是很清楚呢,她只捡重要的说,“世子妃,奴婢听说是巧玉得罪了安侧妃,这会子宫里的太医都招进来了呢,王妃跟世子爷正在亭湖院里呢。”

江妈妈也听到动静跑过来,一把抓住宝瓶,“你是说巧玉使得安侧妃受了伤?不然怎会叫来太医呢?”

宝瓶急的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往下滚落,愈发焦急不安,“世子妃,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本想再去打听打听,但又怕误了您的正事,所以就赶紧来给您报信了。”

“宝瓶,你再去打听些消息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黎言裳脸色低沉,心里的预感也越来越不好。

宝瓶不敢逗留,应了一声又急着奔出院子去。

江妈妈见她脸色凝重,遂试探着问道,“这个巧玉,不过是刚进院子里干活的,即使真的重装了侧妃,你也不必过于担心,总不会连累到你头上来。”

黎言裳抬头看一眼江妈妈,神情愈发凝重,“妈妈,回屋吧,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

江妈妈顿觉事情严重,不敢再多说,搀着黎言裳回了屋。

黎言裳遂将前段时间红菱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江妈妈,包括看到宇文晔溺死红菱的经过,都一一如实相告,并无隐瞒。

江妈妈只吓得脸色苍白,半张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再重复当日情形,黎言裳亦觉得心惊胆战,镇静里不免多了些惊悸,“妈妈,我是担心巧玉这事跟红菱的事有关系。”

江妈妈手脚冰凉,强自镇定下来,看一眼黎言裳,“裳姐儿,这件事可大可小,当日世子爷把红菱的死隐藏起来,只怕不想旁人知道红菱所做的事,但若巧玉将这件事说出来,世子爷知道整件事是你一手安排的,只怕……”

“妈妈,现下并不知道巧玉所为何事,我担心的是她并不敢将整件事说出来,只说我安排的那些,却不敢将世子爷所做交代出来,只怕到时候王爷跟王妃就会把红菱的死安在我身上,到时我便是百口莫辩了。”

江妈妈惊出一身冷汗,呐呐的看着黎言裳,顿了顿,又有些自欺欺人的安慰道,“裳姐儿别怕,不一定就到了这样的地步,现在还不知道巧玉究竟犯了什么事,瞧着她也不是那不知好歹的,定然不会轻易说出那事的,毕竟她也在份的。”

黎言裳却并不这么乐观,她总觉得隐隐中有些事被她忽略了,红菱临死前说过的那些话又隐隐的浮现上来,她一心的只按照自己的心思办事,却并未去揣测身边人的想法。

门帘被挑开,倚翠疾步奔进来,“世子妃,王妃请您去亭湖院。”

黎言裳与江妈妈对视一眼,遂答道,“好了,我知道了。”

她长长的舒了口气,看一眼江妈妈,“妈妈,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咱们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江妈妈深深的看着她,“裳姐儿,别怕,妈妈会一直陪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