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侍卫响亮的叫声,“世子妃,王爷有急事正在等您,请您快一些。”

房门吱呀一声推开,夜光下,黎言裳一身乳白色衣衫出现在门口,声音依旧清冷,“走吧。”

侍卫做个请的手势,“世子妃,请。”

黎言裳挺直胸搀着江妈妈的手,微微颔首,走在前头。

巧玉依旧呆愣愣的跪坐在地上,看到黎言裳进来,蓦地抬起头狠狠的盯过来,似是要把人吃了一般。

江妈妈被那森冷目光吓了一跳,搀着黎言裳的手禁不住颤了颤,她担心的看一眼黎言裳,却不敢多做停留,转了身走出房门去。

黎言裳却目光清淡,只在巧玉脸上扫了一眼便转开了去,趋步走上千,屈膝行礼,“父亲,母亲,世子爷。”

仝氏目光复杂,仍是吩咐道,“快给世子妃看座。”

宇文治却吼道,“看什么座,先把事说明白再说。”

黎言裳便道,“多谢母亲,媳妇不累,站着回话便是。”

“黎氏,你是巧玉的主子,她做的事你可清楚?”宇文治目光如炬,字字如珠。

“巧玉刚进霓裳院,院子里干活的事媳妇都知道。只不知父亲问的是哪桩?”黎言裳并不惊慌,回答的镇定自若。

一直盯着黎言裳看的巧玉却突然疯了一样的扑过来,只扑倒一半便歪倒在黎言裳脚下,她恶狠狠的看着黎言裳,说出的话亦含着无比的恨意,“世子妃,您莫要说我对不起你,你好狠的心,我娘和我弟弟一老一小,一个就快要死了,一个跟已经死了差不多,你还能下得了毒手。世子妃,你好狠呢!”

黎言裳心底突突的厉害,低了头利目投向巧玉,声音里含了几分厉气,“巧玉,你说的什么话?你娘和你弟弟怎么了?”

“世子妃,他们死了,他们已经死了,难道你晚上睡觉不害怕吗?你不怕他们的魂魄回来找你吗?”巧玉声声质问,带着阴森的笑。

黎言裳禁不住倒退一步,身子险些歪倒,“他们死了?”

“黎氏,你还在装,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话好说?”宇文治怒不可遏。

“物证?父亲,请问人证在哪里?物证又在哪里?单凭巧玉的一番指证吗?”黎言裳定了定心神,缓缓转过头来,目光依旧清冷。

“巧玉,你说是我害了你娘和你弟弟,是不是你也说是我指使你给侧妃下药?巧玉,我不知道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却要告诉你,谎言总有被揭穿的那一天,你的亲人死了,那也是你自己害死他们的。”

巧玉忽然蔫了一般,激动的脸上也带了一丝漠然,默默的低了头。

黎言裳昂着头,毫不惧怕的看着宇文治,“父亲,既然人证物证俱在,我有口难辩,甚至不知道应该怎么为自己辩解,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不过媳妇也请父亲三思,单单为了给安侧妃下药一事,我冒险害死两条人命,值得吗?我身为世子爷明谋正娶的世子妃,即便是安氏为世子爷生了嫡长子,我依旧是正经的世子妃,冒这样的险,划算吗?黎氏愚钝,但也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

“这其中的每一步都像是被人设计好的,天衣无缝,您不觉得奇怪吗?它像一张大网把咱们所有人都罩在其中,父亲,征战沙场多年,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见过,什么样的凶险没经历过,您一定比我们看的更准更透更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