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的脸上更带了几分讥诮,而赵大奶奶却是一脸疑惑。

沈大奶奶见这阵势,暗自懊恼,早知这位太师府千金性子不好,又与晋王府有过节,实不该带两人上前打招呼,遂忙着打圆场,“世子妃,您可真是节俭,真真的佛祖心肠,虽贵为世子妃,出行却也这样简单。”

黎言裳微微一笑,“上山烧香拜佛,心诚则灵,那些俗物不谈也罢。铺张有铺张的道理,节俭却也有节俭的缘由。”

一句话说的赵氏脸上青一块红一块,他们太师府最注重外在的排场,就连个姨娘出门都是仆妇成群华车紧随。

五云适时插话进来,“几位夫人请里面说话,世子妃刚到,身子疲累,稍作休息,还要去给长平公主请安。”

黎言裳暗惊,长平公主也在这庙里?长平公主与皇上一母同胞,亦是先皇最小的女儿,尤为得宠,先皇虽逝,仍是几位公主里最有威望的一位。

赵氏一听到长平公主,登时噤声,面有不甘,却也不敢再多说,淡淡道,“世子妃一路劳顿,咱便不打扰了,世子妃,咱们就先行告退了。”

黎言裳亦是不冷不热,“诸位请便。”

沈大奶奶慌忙行礼告退,走出很远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嗔怪的看了一眼赵氏,“你说话也太不注意分寸,曼青的教训还不够吗?”

两人自小熟识,关系自是不一般,赵氏撇撇嘴,“哼,别以为谁怕了她,瞧她那样子,我瞧着不像是来念佛,倒像是被晋王府赶出来的。”

沈大奶奶哎呦了一声,“我的小姑奶奶,你快把这话收起来吧,无缘无故的晋王府把世子妃赶出来做什么。”

赵氏又哼了哼,冷笑道,“晋王府再节俭,也不至于就到了这个地步,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沈大奶奶心里亦有同样的疑惑,却不敢像赵氏一样说出来,心中也难免暗自揣测起来,晋王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五云领着黎言裳进了小院子,院里被打扫的干干净净,两间正房两间偏房,房内摆设简单,却也一应俱全。

进了屋,黎言裳便问道,“五云师太,长平公主也在庙里吗?”

五云点头,“公主来的早,在最后头的院子里休息,世子妃既然碰上了,自是要去请个安的。”

黎言裳点头,“多谢师太提醒。师太,这院子里房子多,我们不需要这么多,只这两间正房即可,其余的房子你留给别的香客吧。”

五云显然一愣,她原本想说庙内简陋,只有这几间小屋,唯恐招待不周,没想到世子妃竟然连两间偏房都不要,还愿意与人同住一院。

这些话堵在口里,她反倒不好意思再说出来了,遂对黎言裳又生出几分好感来,“世子妃只管安心住着,若有需要,贫尼自会叨扰世子妃的。”

“师太客气了。”黎言裳挨着炕边坐下,对这两间小屋亦是很满意,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便是很好的住处。

五云见她面色安详,并无矫揉伪装之意,亦无富家贵妇的高傲之气,举手投足言谈举止间却又时时透着沉稳端庄,真真大家闺秀风范,禁不住对以往听到的关于世子妃的流言产生了怀疑。

五云安排好一切,主动告退,黎言裳亦不多做挽留。

宝瓶从炕上将被子搬到炕沿,放在黎言裳背后,“世子妃,您靠着歇一会子吧,等会儿还要给公主去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