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妈妈再次被叫进来,一颗心提的更高,待进到屋里,见王妃面色苍白的跪坐在地上一副痛苦的模样,更是吓得颤了颤,急忙扑上去,“王妃。”

宇文治厉喝一声,“快说,王妃有没有在安氏的饭里动手脚?巧玉的事是不是王妃安排的?”

乔妈妈双手刚搀了搀仝氏,登时惊得跌坐在地上,嗫嚅道,“王爷,王爷……”

仝氏眼里的泪决堤而出,扶着乔妈妈的手一脸的绝望。

乔妈妈见此情形,心下恍惚,也不知王妃与王爷到底说了什么,怔了怔不敢回答。

“我看你们都不想活了。”宇文治暴怒一声,抬起脚又要踹过来。

乔妈妈吓得挺身挡在仝氏前头,哭喊道,“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啊,那些事都与王妃无关,都是奴婢自作主张做的,奴婢一心护着王妃,所以才犯下大错,请王爷处死奴婢吧。”

乔妈妈只一心护着主子,却不知她这样的话却是把仝氏给推进了无底深渊,无异于坐实了所有的事。

宇文治一道锐利的刀光投向乔妈妈,冷的像是一块冰,“主子做错事不但不劝着,还挑唆着,好,念在你服侍主子多年的份上,我给你留个全尸。”

说着朝门外一声怒喝,“来人,把她给我拉下去,杖毙扔到乱坟岗去。”

乔妈妈面上血色全无,身子抖的如风中瑟瑟秋叶,她任劳任怨一辈子伺候主子,没想到临了竟得了这样一个下场,杖毙乱坟岗,与死无葬身之地有何区别?

原本半跪在地上的悲悲戚戚的仝氏,忽的抬起头来,眼里的泪扑簌簌的落下来,“王爷,乔妈妈不过是个奴才,您何必把过错都放在她身上?您要怎么处罚,只管冲着我来就好了。”

乔妈妈顿时心头火热,所有的怨言都在仝氏这几句话里消散,她心甘情愿为王妃承担一切后果,只要能保住王妃。

她挺起身子,跪着朝后退了两步,朝仝氏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王妃,老奴不能再陪着您了,您要多保重。”

仝氏颤巍巍的去扶她,两手刚碰到乔妈妈的衣角,却见她霍的站起身朝一旁的柱子狠命的撞过去,登时血溅当场,一脑袋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滑落,一滴两滴,落在地面上。

仝氏大叫着啊了一声扑过去,两手颤抖着扶住乔妈妈,哭喊道,“乔妈妈,乔妈妈……妈妈……”

气若游丝的乔妈妈缓慢的睁开眼,挂着血丝的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断断续续道,“王……妃,您,您,您放心,我……不,不会离开……离开您的,我,我会……一直,陪着您,……保,保佑您的。”

仝氏哭喊着摇着头,一边叫着“妈妈”,一边转过头去央求的看着宇文治,“王爷,求求您快救救她,求求您了。”

宇文治冷眼旁观,乔妈妈撞死的举动非但不会让他心软,反而让他觉得乔妈妈不过是个以死相逼主子就范的刁奴,死了也是死有余辜。

乔妈妈脑袋一歪,没了气息。

仝氏大哭起来,自她进入晋王府,便是乔妈妈一路扶持她到现在,她们的关系早已超越主仆之情,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是感激乔妈妈的,亲眼看着她一头撞死,她的心也如被撕裂了一般。

她眼眸里渐渐升起浓烈的仇恨之意,蓦地转过头死死的盯着宇文晔,,“宇文晔,你好狠的心。”

又略带凄楚的看着宇文治,“王爷,您好狠的心。接下来呢?您是不是要把我也扔到乱坟岗去呢?”

“来人,把她给我关进拆房里去。”宇文治气的两眼冒火,望向仝氏的目光里更多的是愤恨与冰寒。

仝氏的心瞬间被冰冻了般,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她狠声道,“早知今日,当初我便不该手软,没想到今日我败在你手里。你这样害我,也不会有好下场的。”

“你还敢说,你若不手软,还要把他弄死不成?”宇文治咬着牙又要拿脚去踹仝氏。

“父亲。”宇文恒渊从外头冲进来,疯了一样的扑上去抱住宇文治的腿,“父亲,母亲纵然千错万错,好歹也伺候了您这么多年,好歹也为您生了我们姐弟三人,您真要这么作践她么?”

宇文治抬了抬腿,终是未能抽出来,只狠狠的道,“她这样的人还配做你们的母亲么?她若不自己作践自己,谁又能作践于她?”

“父亲,求求您饶了母亲这一次。”宇文清露哭喊着从外面奔进来,原来早有静武院的仆妇们瞧着不对劲,趁人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去给他们兄妹报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