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宇文治叹了口气,“嫁给罗根基未必不好,至少不用再卷入纷争了,安安稳稳的过好日子吧。”

他看一眼宇文清露,抬脚走出房门。

宇文清露最后一丝希望也泯灭了,她哇的一声哭到在仝氏怀里,不一会儿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仝氏也哭的喘不上气来,金枝与桃菊站在门口,急的火烧心头,却又无可奈何。

过了一阵子,两人实在听不下去了,交换个眼色,齐齐掀了门帘走进门去。

桃菊上前搀住仝氏,眼角里含着泪,“王妃,您要保重身子才好,哭坏了身子谁给咱们郡主做主呢?”

金枝也扶了宇文清露,轻声劝道,“郡主保重身体。”

宇文清露猛然推开金枝,一把抓住仝氏的手,“母亲,您再去求求贵妃娘娘,或许她还有办法,您不是说她都安排好了么?怎么会出了这样的事?明明是赵讯,为什么换成了罗根基?”

仝氏见她情急之下已是口不择言,遂低声训斥道,“莫要胡说,贵妃娘娘若有办法,自会帮你的。”

宇文清露感觉已是穷途末路,哪里还管嘴里说了什么话,只一味的求着,“母亲,求求您了,求求您去求求贵妃娘娘吧。”

仝氏正要把金枝二人支出去,却见门帘动了动,走进来一个丫鬟禀道,“王妃,袁嬷嬷来了。”

仝氏面上一喜,贵妃派袁嬷嬷来,定是有要事要说,急忙道,“快请进来吧。”又对金枝两人道,“你们先出去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桃菊扶着仝氏的手搀到椅上坐下,金枝也搀着宇文清露在一旁的椅上坐下,两人齐齐退出门去,袁嬷嬷随着便进来了。

袁嬷嬷先行了礼,仝氏便迫不及待的问道,“袁嬷嬷,可是贵妃那里有什么消息?”

袁嬷嬷轻声道,“娘娘命奴婢来看看王妃跟郡主,娘娘说请王妃放心,娘娘一定会给郡主一个交代的,绝不会害了郡主一生。另外,娘娘让奴婢告诉王妃,罗太医从宫里出去后便去见了赵讯,可见今日之事并不是偶然的,只怕赵讯早已知晓今天的事,并不想与晋王府结亲。”

仝氏愣了愣,竟是脱口而出,“赵讯为何不愿与晋王府结亲?”

袁嬷嬷压低了嗓子,道,“王妃难道忘了么?赵家小姐的事。”

电光火石间,仝氏终于想明白了其中根由,只气的嘴唇发抖面色发青。

宇文清露亦是想通其中由头,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嘶声道,“又是她,又是她,她害了母亲现在又来害我,我一定不会让她再得意下去的,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仝氏且不管宇文清露的反应,只急着问袁嬷嬷,“袁嬷嬷,贵妃可有什么法子解了这一桩婚事?”

袁嬷嬷抬眼看看仝氏,又看看宇文清露,欲言又止。

仝氏知她有话要单独与自己说,遂朝门外喊道,“金枝。”

金枝依言进来,仝氏便吩咐道,“送郡主回去休息。”

宇文清露自是不愿,但看到仝氏严厉的眼神,也不敢再坚持,哭哭啼啼扶着金枝的手出了门,只心底里对黎言裳又恨了几分。

仝氏这才道,“袁嬷嬷,你有什么话快点说吧。”

袁嬷嬷上前一步道,“王妃,娘娘是您的亲妹妹,自是不会害郡主的,眼下郡主的事已是人尽皆知,解除了这桩婚事,郡主就能有个好归宿了吗?”

仝氏心里沉痛不已,这样的道理她何尝不知,可她与女儿的心思是一样的,让自己的女儿嫁给那样一个人,她如何甘心?

袁嬷嬷见她面色微动,亦知道她心里也在犹豫,遂接着道,“王妃,罗太医家世是低了些,可以后的事谁有能说得准呢?罗太医医术高超,又是年轻俊杰,前途自是无可限量,岂不比那些站在风口浪尖上的要稳妥的多?”

仝氏面上露出一抹疑惑,“你是说?”

袁嬷嬷知她已想到根结,遂点点头,“王妃,娘娘请您放心,在娘娘的心里,和硕郡主便如同她亲生的女儿一般。”

自家姐妹仝氏自是相信的,而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也只有仝贵妃了,可是女儿的性子她最清楚,她会乖乖听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