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晔抬脚朝那人狠狠踹去,那人嗷的一声摔倒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他两眼泛红,逼视着罗根基,狠声问道,“我再问你一次,荼毒花毒的解药到底在哪里?”

罗根基翻着白眼,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被踹的人趴在地上跪求,“世子爷,您有什么话好好说,我们爷撑不住了,求您手下留情啊。”

宇文晔面上更加阴冷,掐着罗根基的脖子进了不远处的一间小屋,砰的一声把房门踢上,猛的松开了罗根基。

霍然得到自由的罗根基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一张脸惨白如雪。

宇文晔居高临下的看着罗根基,声若寒冰,“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去问清露。”

罗根基翻了个身,惨白的脸上显出一抹焦急不安,惊慌失措的道,“这事跟她没有关系,你不要去问她。”

说完这句话,他惊觉失口,又急忙想要改口,但胸口一阵发闷,喉咙里涌上来一口痰,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宇文晔的心顿时如坠冰窖,他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没想到竟是真的,宇文清露,她要为仝氏报仇吗?

他忽然想起前几日白吴向他禀告宇文清露私下里去见罗根基,他当时并未放在心上,只当少女怀春私会情郎,再加上两人马上就要成亲了,所以他并未在意,却没想到竟是为了这件事。

宇文清露,他的亲妹妹,终于向他伸出了毒手。

他沉落的心一点点僵硬起来,只觉得全身发软,望向罗根基的目光里渐渐的多了几分毒辣,“罗根基,拿来解药,否则,今日我便铲平这里。”

罗根基咳得满脸通红,一时间憋得喘不上气来,过了半天才稍稍缓了缓,又强自镇定的狡辩,“世子爷,你要铲平罗府,总要给我个理由。”

“罗根基,我能从七毒门找到这里来,你认为你还需要什么理由吗?还是你想让我把你送到皇上跟前去呢?”宇文晔一字一句的冷声道,“毒害世子妃,毒害皇室,诛九族的罪你难道不知道吗?”

罗根基似是被吓住了,呆呆的趴在地上一言不发,面上一片死灰。

没人能知道他此时在想什么,更没人知道他此时坚定的决心以及脑海里那张娇艳的容颜到底有多迷人。

宇文晔弯下腰,握住他一只手腕,稍稍用力,只听咔嚓一声骨头错位,罗根基一声惨叫差点昏死过去,大颗大颗的汗珠顺着面颊滑落下来。

宇文晔面色丝毫未动,“说,解药在哪里?”

罗根基既已下定决心,便不会再多说一个字,他咬牙死撑着,他答应过她的,绝不会多说一个字,更不会透露半点关于她的事。

宇文晔见他面上带着悲壮的眼里闪着一丝坚定,迅疾想到一种可能,他略一深思,马上冷声哼了哼,“罗根基,你真傻。真心喜欢一个女人到这种地步,不知是你的福分还是你的祸根。你难道不想一想我怎会这么快就找到你这里来了吗?你毒了我的女人,我还会放过你吗?一旦我冲动起来误杀了你,你心仪的美人还能嫁到罗府来为你守灵吗?”

宇文晔的话字字如血,仿佛一根针狠狠的扎在罗根基的心上,他刚刚憋得通红的脸上渐渐失了血色,苍白的嘴唇微微蠕动了下,终究未发出一个字来。

宇文晔面上带着极大的讥讽,凑近罗根基耳边低声道,“你以为你是谁?她到底是皇室郡主,皇上虽曾说过即使你死了,她都是你罗家的人。但皇室之内的事,你又了解多少?你这番死了,是你自己的罪过,却不是她的罪过,不出几日,她便会寻个理由脱离这桩婚事,而你,只不过是个可怜的替死鬼。”

罗根基单薄的身子微微的颤抖起来,犹如风中萧索的落叶,不住的摇着头,“不是,不是这样的,她,她不是这样的人。”

宇文晔冷声笑了起来,“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你心里比谁都清楚,生死有命,事却在人为,你自己衡量吧。”

罗根基满怀热忱的一颗心瞬间被寒冰封了起来,他整个身子伏趴在地上,手腕上的剧痛他似是浑然未觉,心上剧烈的刺痛犹如被万只蚂蚁钻过一般。

这本是一件阴谋毒杀人的事,毒杀皇室这样大的罪,他怎会想不到?可是为了她,他甘愿背负诛九族的罪名,可是他明明做的很谨慎,没人能寻到七毒门,更没人能寻到那个人,因为那个人事成之后就会变成一具尸体,可是现在,那个人不但没死,反而把宇文晔引来了。

他下的毒量任何人只要喝上一小口都会毙命,可黎言裳为什么还没死?

这一切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亦或者到底是谁又在背后做了安排,这原本就是一场一箭双雕的戏码,他,黎言裳,宇文晔,都身在其中。

而得利的,却只有一人。

他慢慢的绝望了,原来她早已视他眼中钉肉中刺,几欲处之而后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