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言裳身上的毒虽解了,但还要躺在床上好好休养几日,身体才能恢复。

经了这一场大劫,她自是乖乖的躺在床上歇着,心里却愈发觉得有个好身体是多么的重要,她决定再过几日开始锻炼身体。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是绝对的真理。

再过几日,她身上好的差不多了,果断的制定了一套锻炼计划,每日早早的起来在院子里跑步,也让宝瓶倚翠跟着一起锻炼。

练了几日她便觉得身上清爽起来,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宇文清露出嫁后,晋王府一下子安静下来,仝氏每日呆在静武院闭门不出户,安若曦亦是除了每日来请安,一下子也安静下来。

清净的日子,黎言裳很喜欢,可她却明白貌似安静的王府还隐藏着数颗蠢蠢欲动的心,上蹿下跳的人儿不会安于平静的日子。

从地狱门上转了一圈,她终于想明白了,生活在深宅大院里,不管你想不要想要也不管你想不想做,事到临头,万事由不得你。

你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就是一直往前,义无反顾的往前走。

她许久没回黎府了,如今身子大好,自是想回去瞧一瞧老夫人,还有黎言梦的事,她总觉得有些不安,总要问一问的。

这几日霓裳院的人面上都喜滋滋的,个个身上带着团团喜气,如今世子妃是晋王府唯一掌大权的人了,水涨船高,哪个不高看她们一眼呢?

就连在院子里清扫的桃桂都觉得脸上光彩的很。

“姐儿。”江妈妈挑着帘子进来,走到黎言裳跟前,小声道,“王妃派人去罗府请和硕郡主回来,郡主却带回一句话来,近日身子不舒服,不适回府。王妃气的直落泪,又派人去请宛平郡主了。”

她顿了顿,接着又道,“姐儿,你说郡主为什么不回来呢?难道还记恨王爷吗?”

黎言裳淡淡道,“这谁知道呢,或许人家夫妻恩爱,不舍得回来呢。”

江妈妈却不以为然,摇着头叹道,“虽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可还是要靠娘家给撑腰的,没了娘家的媳妇在公婆跟前也是受欺负的。”

当初如果姐儿娘家能有个撑腰的,也不至于进了王府,事事都仰仗于王妃,才落得与世子爷分心的地步,害了还没出生的小爷。

江妈妈想着,脸色黯了黯。

黎言裳低着头,并未注意到江妈妈的异样,“妈妈,我想明日回去看看祖母跟哥哥。”

江妈妈收起面上黯淡,笑道,“好啊,幸好姐儿没事了,若让老夫人知道姐儿中了毒,只怕连饭都吃不下去了。”

黎言裳微微一笑,“妈妈既然知道,所以咱们回去后千万不要在祖母跟前提这些事,免得祖母担心。”

老夫人对她疼爱至极,可谓入心入肺。

江妈妈点点头,“姐儿,我知道的。”

黎言裳又道,“妈妈,这次回去后,你私底下问一问言梦的事,母亲是怎么打算的。”

她这么一说,江妈妈便明白了,二小姐到了要提亲的年纪了,二小姐倒是个好心的,与其母完全不同,姐儿能为二小姐打算,她心底里是很高兴的,毕竟二小姐若能嫁个好人家,日后不也能助姐儿一臂之力么?

不过她还是有些奇怪,“姐儿,二小姐的亲事老夫人应该知道的,你怎么不直接问问老夫人呢?”

黎言裳冷哼了哼,“只怕母亲早已私下里做了什么事,就连祖母也是不知道的。”

江妈妈蹙蹙眉,“夫人面子上还是惧怕老夫人的,难道真私下做主了?”

黎言裳挑挑眉,“如果父亲也同意呢?就谈不上私下了。”

江妈妈顿时语塞,想起老爷,心里就有一肚子气,他能苛待结发之妻留下的儿女,旁的事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沉默片刻,又道,“姐儿放心吧,夫人屋里头的何妈妈与我一向交好,我去问一问。”

正说着宇文晔进来了,面色低沉,似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

江妈妈急忙退出去。

黎言裳轻声问道,“这是怎么了?”

宇文晔缓步走到椅上坐下,暖红色的袍角上绣着一支白梅,在半空中画了个圈,又服服帖帖的落在他腿上。

他沉声道,“张秉被斩了,张赟被送回乡下老家颐养天年去了。”

黎言裳心下一沉,她早就听说安群河此去西北,一路上苦难重重几经波折,差点回不来,到了那里,查出张秉私自瞒下西北灾情,并一再追杀逃出来的无辜百姓。

奇怪的是安群河一到了那里,就有数十官员上报张秉各种劣迹,实属十恶不赦之徒,若张秉真是穷凶极恶之人,这些官员又岂敢站出来说话?

更何况张秉是太子的人,安群河也是太子的人,那些官员们不要命了么?

安群河还没回到京城,西北十县就有人提前赶到上奏了张秉事宜,所以安群河落了个玩忽职守企图包庇张秉的罪责。

皇上并未降罪,但言语之间却颇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