仝义安坐在包厢里,将所有的事都用箭头连在一起,然后齐齐指向一个大圆圈圈,圆圈内写着的正是曾经被盗窃过的五位大人的名讳。

他又在圆圈下画了另外一个圆圈,暗暗思索着,下一家应该是哪家呢?

正在此时,他突然听到茶楼里一阵响动,似是许多人上楼的声音,夹杂着响亮的吆喝声,“都闪开,都快闪开。”

他吓了一跳,忙将桌上的纸都叠起来收进怀里,出门查看,谁知才刚站起身,包厢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他顿时恼火起来,沉声喝道,“大胆,什么人?”

转过身却见站在门口的是两队身穿差服的衙役,个个手上提着明晃晃的大刀。

他心下一凛,怒喝道,“你们要做什么?知不知道我是谁?”

“原来是仝公子。”陈志科从两队衙役中间走进来,阴冷的目光在包厢内转了一圈,落在桌上的笔墨上,“仝公子在此做什么呢?”

仝义安何时受过这样的冷遇,心里自是气愤难当,遂冷声回道,“陈大人这是在办案吗?还是在审讯你的犯人呢?”

陈志科目光炯炯,“仝公子这么想也可以,本官接到密保,七毒门人在此密谋盗窃一事,却不想在此遇到仝公子。”

仝义安冷哼了一声,“无稽之谈,我劝陈大人还是赶紧去别处看看,别让七毒门的人逃跑了。”他又皱了皱眉道,“七毒门一案,皇上不是已经交给刑部谭大人了么?陈大人这是要越俎代庖吗?”

陈志科冷声道,“保护京城百姓的安危是本官的责任,若七毒门犯事,本官自是要抓的。仝公子,还是请您说清楚您在此的目的吧。”

仝义安心下发狠,面上却反而平静了,淡淡的道,“来茶楼当然是要喝茶了。”

“自己喝茶吗?”

仝义安斜睨他一眼,“当然不是,你没看到吗?这桌子上摆着七副茶盏。”

陈志科淡淡的哦了一声,用十二分怀疑的语气道,“请问仝公子,那六人呢?”

仝义安理直气壮的道,“已经走了。”

陈志科又淡淡的哦了一声,目光落在仝义安胸前,那里露着一片小纸角。

被他发现了吗?仝义安急于掩饰,唯恐陈志科干扰了他的好事,面上便露出些慌张来,这看在旁人眼里,无异于做贼心虚。

陈志科上前,伸手朝他胸前抓去,仝义安哪里会许他近身,双脚一点已后退两步躲过他的手,并冷声道,“陈大人,你这是要搜我的身吗?”

陈志科却反问道,“仝公子不敢吗?”

仝义安大怒,“陈大人,请适可而止,随意搜查百姓的身,辱了大人护民的一片心。”

“本官只保护安分守己的百姓。”话音未落,他已迈步到仝义安身前,直逼得仝义安紧紧的贴在墙上,再无退路,两手紧紧的护在胸前。

陈志科有些不耐烦了,扬声道,“带回兆尹府。”

仝义安大声道,“你敢。”

众衙役已涌进包厢里,将仝义安团团围住,陈志科站在人群门边,冰冷的目光扫过仝义安,厉声道,“仝义安,你要违抗皇命吗?”

“陈大人带着这么多人在此围着一个小孩子发威,是不是有点以大欺小了?”门外传来仝之林的声音,仝义安大喜,大声叫道,“祖父。”

陈志科转身,拱了拱手,“国公爷。”

仝之林面带微笑,精锐的目光却稍显阴冷,方才小厮回去禀告说仝义安被陈志科带人围住了,他顿时大吃一惊,急慌慌的便带人赶来了。

陈志科却是不慌不忙,镇定自如,拱手道,“国公爷,您来的正好,今日有人禀告七毒门在此包厢内密谋盗窃的事,下官带人来,却见仝公子一人在此,下官只是奉命行事,问了仝公子几句话,仝公子有些误会,怎么都不肯说,还请国公爷劝一劝。”

他如此说并无错处,不管七毒门的人是不是在这间包厢里,他问一问仝义安总是应该的,仝之林不好反驳,只好转过头去看被包围在里头的仝义安,眉头皱了皱,“陈大人,你就是这么问话的么?这么说,你是认定义安与七毒门有关了?”

“下官不敢。”陈志科忙挥了挥手,衙役们顿时散开,仝义安三步并作两步奔到仝之林跟前,低声道,“祖父。”

仝之林便问道,“你与谁在这里喝茶?”

仝义安回道,“几个朋友而已,陈大人非说是七毒门的在此密谋。”

陈志科的目光在他胸前扫了扫,又在笔墨上转了一圈,“仝公子,您怀里的纸上是否就是您方才写的字呢?能否拿出来给大家看一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