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楚冢桀对面的尹清正微微皱了皱眉,这个楚冢桀向来和他不对盘,无论是在朝廷上还是下了朝,就好像天生和他作对一样,永远都会和他反着来。

“皇上,微臣觉得尚书侍郎大人说的有些不妥。”尹清正咬咬牙,还是双手作揖,低着头恭声道。

“那丞相大人再说说自己的高见?”楼麟脾气也算是挺好的,也没有生气,而是十分好脾气地开口道。

“高见不敢当,只是微臣觉得,若是因为隐公子为了给微臣的小女送东西来了皇宫,留下来观看奇阳节也不是不可,就这样把隐公子赶出去,莫不是有失皇家威严?”尹清正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

“朕也觉得丞相大人说得在理,楚爱卿,你就别在固执了。”楼麟一手磨砂着下巴,一面点点头。

“可是皇上,这实在是有坏规矩,微臣作为尚书侍郎,依着职责也不能置之不理。”楚冢桀却是摇了摇头,依旧坚持着自己的说法,好不容易能够找到一个借口打压尹清正那个老狐狸,他怎么能够轻易放过呢。

尹清正听了楚冢桀的话,顿时怒火涌上心头,正想反驳,却被楼麟抬手拦住了:“丞相大人稍安勿躁,真觉得楚爱卿说的还是有道理的,那么依着楚爱卿的意思,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办呢?”

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在说尹清正说的有道理的楼麟突然就变卦了,竟然是开口赞扬楚冢桀的回答。

“自然是应当将隐公子请出皇宫,毕竟皇宫这样的地方,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楚冢桀一边说着,一边挑衅地看了尹清正一眼,朝廷上但凡是有些资历的官员都知道,尹清正曾经是一介穷酸书生,后来才坐到了丞相这个位置,楚冢桀这样一句话,不仅仅是把隐离给骂了,同时也连着尹清正一起骂了。

尹清正一时间被楚冢桀气得七窍生烟,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毕竟这就是规矩。

就在这时,原本一脸沉静写诗的尹云曦突然狠狠地摔了笔,抬脚直接一脚把面前的木桌给踹翻,在楼麟有些不悦地看向她的时候,举起手中洁白的宣纸,宣纸上还有未干的墨迹:“皇上我写完了。”

“哦?丫头动作这么快?”听到尹云曦说自己写完了,楼麟心头那么一点儿的不悦都被震惊所替代,有些难以置信地开口问道。

“这是自然,难不成我还敢骗皇上不成?欺君之罪可是要杀头的啊。”尹云曦微微一笑,晃了晃自己手上的宣纸,不急不缓地开口道。

其实在尹云曦一脚踹翻桌子的时候,舞台上很多人的笔都停了下来,楚冢桀和尹清正的对话她们都听到了,原本以为尹云曦是想给尹清正出口恶气才会踹了桌子,结果尹云曦竟然是因为自己写完了。

“哈哈,丫头真是伶牙俐齿啊,”楼麟笑着摇了摇头,“来人啊,把丫头写的给朕拿过来,朕要亲自看看,丫头到底写了什么。”

一旁的陈公公恭敬地上前,双手接过尹云曦递上来的宣纸,随后奉给楼麟。

“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楼麟展开宣纸,一字一句地读出声来,入目的字体少了几分潇洒飘逸,多了些许孤单寂寥,仿佛是为了迎合诗中孤单寂寞的韵味,而特地改变了字体。

尹云曦就这么站在原地,笑盈盈地看着楼麟,余光中尚书侍郎难看的脸色足以告诉她,她这一次选择的诗没有错,至少肯定是比尚书侍郎的女儿写出来的诗要好上不少。

“皇上以为如何?”见楼麟半天没有开口,尹云曦问。

“朕真的不知道说丫头你什么好,明明来的最晚,结果写得最快,而且意境如此深远,就连韵味都足以让人回味良久。”楼麟先是点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话语中的欣赏显而易见。

“皇上过奖了,有时候这就是一种天赋呢。”尹云曦嘴角带笑地开口,目光转向脸色难看的尚书侍郎,一双狭长的美眸中带着几分嘲讽,看得尚书侍郎又是一阵心塞。

“说的也是,丫头还真是天赋秉异啊。”楼麟赞同地点点头,目光沉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尹云曦就像是才想起来什么,看了隐离一眼,开口问道:“那不知道我的朋友能不能就下来了?都说与天同庆应当同百姓一起,多一个人看,同样也是热闹不少啊。”

这时候尹云曦才露出了自己的狐狸尾巴,她最后的目的还是隐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