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安隐医术不精,到了中京,还能给杨琪寻一个好郎中。

南爷虽不通歧黄之术,也知道事不宜迟。拖的久了,杨琪的小命怕是要没了。

他习惯了她总是在他眼前的活蹦乱跳,习惯了她总是在他耳边东拉西扯……

此刻她却是那么安静,好像会就这么一睡不醒。

在他的印象中,如此心慌的感受,只有那么一次,就是他最为敬重的爷爷去世的时候。

骄阳似火,蓝天朗朗,白云流逝。

这一天,正如他第一次遇见杨琪的那天一般晴。

南爷已在心里暗下了决定。

“牵我的马来。”见安隐怔忡,南爷重复了一遍,“去牵我的马来!”

南爷主意已定,商队只能兵分两路。

南爷带着杨琪,与安隐、韩飞先行一步。

向东率队尽可能的慢速而行,尽可能的为南爷等人掩人耳目。

一路快马加鞭,赶在太阳落山前抵达了中京,打听到了鸿翔客栈的位置,他们又马不停蹄的直去。

要了两间上房,安隐没闲暇歇脚,又抓紧去请郎中。

请来了一个,送走了一个。送走了一个,又请来了一个。

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郎,不是自称才疏学浅、医术不精,就是要他们另请高明,甚至还有人要他们节哀顺变,早早为杨琪准备后事。

折腾了一宿,得到的都是一样的结果,最后几个郎中,都是南爷骂跑的。他一夜合衣未眠,守在杨琪身旁,熬红了一双眼睛,比安隐这个做父亲的还尽职尽责。

清晨来临,从客栈外传来一阵的琴声,悠悠扬扬,如涓涓流水,如习习微风,好生得动听。

杨琪吃力的张开眼,沙哑的嗓音吐出两个字,“好听……”

不待南爷反应过来,她又合上眼,昏睡了过去。

南爷欣喜若狂,忙将安隐唤来,“琪琪方才醒了!”

安隐为杨琪诊了一次脉,发觉并无转好的迹象,反观南爷的精神状态倒是令人担忧。

南爷该不会是做梦了吧……

安隐如是想。

“快去——快去将外头弹琴的请上来!”是现实是梦境,只有南爷自己知道。

杨琪对琴声有反应,说不定那好听的乐声对她的病情真有作用。

循着琴音,安隐找到弹琴之人。

对方是一个中年男人,看上去超然外物、卓尔不群,脸上时时挂着微笑,只是他一副浪拓不羁之相,似乎刻意不修边幅,却不失大家风范。

听闻琴音便觉不同凡响,得见其人,安隐更觉对方气宇不凡。身负重琴,脚步依旧无声无息,对方着实叫人油然得敬佩。

“敢问兄台大名。”安隐在想,对方会不会是江湖中传说的哪位世外高人。

“敝姓卓。”对方语气与态度都十分温和,却俨然没有告知全名的打算。

“卓兄,楼上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