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琪听得仔细,有认真的思考,渐渐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所以说,林家只不过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虾米。”

“小虾米?”耶律斜轸状似不解。

“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这不过是官大一级压死人的另一种说法罢了。

这比喻形象生动,耶律斜轸忍不住莞尔笑起来。“就跟你所说的一样,真正的大鱼还在背后。整个上京城都是他们的天罗地网,你根本就跑不掉。”

杨琪仰天长叹,“原来的三百万两只是个幌子啊!”

“其实也不然,每年都会因为火耗,从铸银局中流失出不少银子,而且总共流失的银子又岂止那三百万两。”

正如杨琪想的一样,那些银子不过是九牛一毛。

不过有一件事,她想不明白了,铸银局戒备森严,布控严密,那些银子都是怎么流失出去的?

杨琪好奇的这件事情,也正是耶律斜轸关心的事情。

既然这批银子只是个传说,已经从耶律斜轸的口中证实是一件子虚乌有的事情,杨琪留在上京便宜没有意义了。

如果要回到天波府,离开大辽,出关的时候势必要用到通关令牌,但是她的令牌在跟隆佑打斗的过程中,落在了耶律斜轸的书房。

“我的令牌是不是在你那里?”

“什么令牌?”耶律斜轸虽然嘴上这么说,可神情中却没有一丝疑惑。

装,让他继续装吧!

留下了令牌,不等于留得住她。

即便留住她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

杨琪心里惦念着一个人,那便是许久未见的安隐。

她曾经到安隐的府上,然而府上冷冷清清,似乎许久没人住过了的样子,一片萧条,灰尘遍布。

“我干爹如今人在哪里?”杨琪想,安隐的下落,没有人比耶律斜轸还清楚。

“他人在边关。”耶律斜轸轻轻勾起唇角,浅笑起来,至少除了令牌,他手里还有一个能够留住杨琪的筹码。

“那他何时回来?”

“这本王就不清楚了。”

杨琪没指望能从他嘴里得到一句实话,虽然见不着安隐是个遗憾,不过她也有“认贼作父”的耻辱心里。

她是宋人,他们是辽人。

这时候,林灿跑来给耶律斜轸护驾,好像杨琪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一样。

被人大刺刺的盯着,杨琪心里极为不舒服,她忍不住对林灿冷嘲热讽,“怎么,林大人,最妩楼那么多地方,你就偏偏喜欢到我跟前来?”

林灿恼怒,“你少在那里油嘴滑舌,是为了大王的安全着想。”

“如果你们大王想要捏死我,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他的安全还用得着你来操心?”杨琪单纯的看不惯林灿,此人长袖善舞,很会左右逢源,尤其还把沙家寨里的人耍的团团转。

耶律斜轸也不是对林灿很喜闻乐见,他偏头不悦道:“林灿,退下。”

“大王,此人身份来历不明,万一她有不轨之心,企图要对大王不利……”林灿言辞凿凿,对耶律斜轸表现的衷心耿耿,以为能感动自己,就能感天动地。

杨琪已经吃饱喝足,也不想跟耶律斜轸再聊下去,索性就把位置让给了林灿,让他表忠心去。

杨琪知道,葵嬷嬷最近一有时间就钻到密室,研究那把七弦琴去了。

她逮到空隙,趁人不注意的时候,溜进了密室里去。

葵嬷嬷果然还在摆弄着那把七弦琴,不过看她失落的样子,应该是一无所获了。

杨琪不多问,那是不想打击到她。

她这回下来,算是来跟葵嬷嬷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