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众星捧月的皇子,慕容言觉得这一天是最灰暗压抑的一天。先别提前几天还在自己身边温声软语的楚天舒被强抢了去,成了自己弟弟的妃子,还有宴会上慕容白明目张胆别有用心的大秀恩爱,再有就是自己无缘无故地被赐了婚。

他回到二皇子府,这一肚子的苦闷无从发泄,只能提了剑,在书房前的院落乱舞一通,仿佛只有舞剑能平复心中怨恨,回复往日斗志。

剑若霜雪,周身银辉。依稀间他仿佛又看到楚天舒那小心翼翼的眼神及掩盖不住的惊叹的表情。

寄语匆匆忙忙以跑进了书房大门,却被慕容言的剑气惊呆,站在门口不能动弹。

月色如水,长剑如芒,却是丝毫无损他温润如玉的气质。就像是最安谧的一湖水,清风拂过的刹那,却只是愈发的清姿卓然,风月静好。剑气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环他周身自在游走。带起衣袂翩跹,顷刻间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若这般舞剑,他就欲乘风归去一般。足不沾尘,轻若游云。

她远远地看着,只觉得是哪里的云彩不小心飘落了凡尘。

恍惚之间仿佛看到一个纤细颀长的身影立在身后,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看。

“天舒?”

他收起长剑,却又突然气馁。楚天舒早已离去。

“什么事?”

因着寄语服侍过楚天舒,他对她便也带了三分喜爱。

寄语这才惊醒过来,慌张地说:“殿下,雪妃不见了。”

“胡闹!”

慕容言一阵心累。身边的女人尽是惹麻烦的。

除了她……她一向都喜欢立在他身边淡淡地陪着,陪他说话,陪他笑。

“午后雪妃说心烦要出去走走,结果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寄语只好又小心翼翼地说。

“身边可有跟了人去?”

“有三四个丫环并五六个侍卫。”寄语又答道。

慕容言把长剑往寄语方向一递,说:“不是失踪,也不是心烦出去走走,她是有事要去做。罢了,别去管她。晚点她自然会回来。”

估计她又要闹事去了。这一回要不就是找夏未暖闹,要不就是要找楚天舒闹。

夏未暖是她的堂妹,两人虽没有亲如亲姐妹但也一向相安无事,更重要的是,她一直知道夏未暖的心思。

如此看来便是去找楚天舒闹去了。

唉。

慕容言想起三弟那旁若无人的对楚天舒的捧着爱着,心中犯了酸,便直接入了书房。

寄语接过他的长剑,呆呆地站着看着慕容言不发一言转身进了书房。雪妃一个大肚子的快要临盆的孕妇,带了人出去这么晚了还不回来,他居然一点也不担心?

看来除了楚天舒,他对谁都不上心啊。

寄语无端地对抢了二皇子心上人的三皇子产生了无限的怨恨。

楚天舒身心俱累毫无形象地趴坐在轿子中。毫无预兆地被推入古代生活,占了别人的身体却不知别人的身份,爱上了他却不敢深爱,做了另一个他的妃子却一心只想逃离,今晚她更是目睹了身人皇族的无奈与痛苦,这种无力感深深地种在了她的心中。

她一时无限迷茫,找不到再继续走下去的乐趣。

前生一盘散沙一团乱麻,再生更是乱七八糟错综复杂。

三皇子府很快到了。轿子在前院停下,慕容白替她揿开轿帘,扶她下轿。

“我自认为还没有虚弱到要让人扶着下轿的程度吧。”楚天舒甩开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