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楚天舒小心翼翼地向他靠近了一点。之前自己什么都回想不起的时候,只觉得他很讨厌,像狗皮膏药一样甩也甩不掉。而今无端地对他生出了说不明道不明的感觉,突然就觉得他对自己,还是不够亲密,还有一点说不清的疏离。

她那小兔子一般软软糯糯的眼神,一下子就撞进了慕容白的心里。他决定先抛开所有的疑问,他伸出手把她拥入怀中,亲亲她的额头:“天舒,我是太开心了……我真的没想到……以前我常常想,若天舒能不那么嫌弃我,凶我就好了……但今天……对了,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楚天舒也是开心地笑了。不知为何,突然间获得了这副身子的前主人的一点回忆和感觉,楚天舒突然有了一种归宿感。她不再觉得自己只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孤魂,她觉得自己真真切切属于自己。

“当然不是在做梦了。以后不会了再凶你了,我希望你以后能天天这么开心。”

自然而然地,慕容白留下来在这吃晚膳。

跪了大半天的千语也得令回去休息了,楚天舒还怪慕容白罚得太重。

“当然要罚她跪,她穿上你的衣服跟小肉团子躺在床上,害我以为是你……”慕容白说一半便噤了声。今时不同往日,他若还肆无忌惮地谈论着他无论对其他女人,会不会把好不容易走向他的楚天舒推得更远?

“哦……”楚天舒知道千语是为了迷惑明珠姑姑,若是在以前,她定不会在意。只是现在,她无端地产生了一种难以名状的心理。若送走千语,她是有些舍不得。若留下……会不会成为一个定时炸弹?她可没有忘记千语那些惟妙惟肖的剪纸小像啊。

“是我吩咐她如此的。”

只能为她开脱,毕竟事出有因。

“我不喜欢。天舒就是天舒,若让我错将别人认做你,我会觉得自己愧对你。”慕容白说着,给她夹了一块菜。

旁边的明珠姑姑连忙说:“殿下不可。殿下,如元妃娘娘需要夹菜,奴婢可以代劳,殿下切不可为娘娘夹菜。”

楚天舒还未来得及消化这其间的“阶级斗争”含义,慕容白早把眼睛一瞪,说:“你下去吧。这里不用你侍候。”

明珠无奈,行了一个礼,慢慢退出。

这一餐饭自然是吃得甜蜜无比。两个人你给我夹,我给你夹,就差互喂了。

晚膳后的闲暇,慕容白仍然可以和楚天舒腻在一起,这是他以往想都不敢想的。所以,他告诉自己,要珍惜此刻。

“想起你原本的身份了吗?还有你的家人?”慕容白试探地问。面对楚天舒完全不设防的眼神,他为自己曾经的所做所为心怀愧意。

“没有。”楚天舒摇摇头,“除了你,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但侍卫队的那个罗三桂指认我是郡主陪嫁过来的丫环,对此我也完全印象全无。”

慕容白也颇为生疑,那个丫环与楚天舒真的是同一个人?楚天舒是由燕国过来的,那一个远在燕国的女人怎么可能会对他情根深种呢?

“那……那个老嬷嬷,你有想起来什么吗?”

“想不起来。”楚天舒又摇摇头,“不过我从昏迷中醒过来之后,我是见过那个老嬷嬷的,待我见到她时,她已经被人杀死了。也就是那个时候……我遇见二皇子的,然后他把我带回皇府中。”

“……”慕容白知道他所指的是哪件事。那次因在朝堂之上相争,慕容言因为无虚有的事向父皇告了一状,害他被父皇训斥一通。他认为是陷害,正好那会纠结了一小队绿林好汉,意在取慕容言性命。

谁料慕容言机警,绿林好汉们追杀的是假的二皇子,而真正的二皇子却紧追着自己不放。慕容白单枪匹马的,武功不及他,又在荒郊野岭的,万一他真的对自己下手那真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只能仓皇逃命。

逃命之余他曾到过林中一个小屋,遇见一个老嬷嬷,为防止她说出自己的行踪,把她杀了。如若当时他知道在屋内的是楚天舒,或许结果就大不一样。

只是如此,慕容白却是更欠多楚天舒一条人命。

“二皇子说……那个老嬷嬷是你杀的。”楚天舒毫无顾忌,她感觉自己不需要隐瞒什么。她只是这样直白地就把事情说了出来,没有质问。

“那你是怎么想的呢?”慕容白仍有些心虚。她的身份仍然未弄清楚,很多事情都未明了,现在不是说实话的时候。

“或许是他弄错了。”楚天舒说,她对慕容白是完全地信赖。“即使是你杀的,我也相信你有不得已的理由。”

这话却是对慕容言的极度不公了。

但此时处于爱情甜蜜期的楚天舒却是完全被蒙蔽了眼睛,只看得他慕容白的好,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谢谢你,天舒。”慕容白顺势搂过她,香香的味道,惹得他忍不住在她额上亲了一下。

楚天舒赖在他怀中不愿意起来,双手吊在他脖子上,四目相对。

感情真的是很奇妙的东西。之前楚天舒看慕容白,哪里都觉得讨厌。他精致的脸庞,在她眼里就是娘炮。他细长的眼睛,她觉得就是桃花眼,花心的人。他白白的通透的皮肤,她那时看到就恨不得划上两个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