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源河怒道:“自己的女儿在想什么,老夫最清楚!否则她若是求死,完全可以在家里自行了断,何必要死在你的面前?定是你跟她讲了什么,令她心中绝望!”

慕容言无语,这夏源河是咬定了夏未暖之死,是自己父皇,与自己共同造成的。

“舅舅,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我的确什么都没跟未暖说。我和未暖之间,到了这一地步,我的确不能够说什么,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夏源河冷笑:“所以皇上觉得,自己什么都没有说,就没有任何过错了吗?什么也没说才是最可怕,是你的神情,你的态度,你的冷漠又抑或你的嘲笑,杀了她!未暖对你什么心思你最清楚,此时你更不能伤她!”

慕容言沉默片刻,说:“事已至此,多说也无用。未暖与我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深厚。她以这种方式结束自己的性命,我也很伤心。但此刻,最重要的是处理未暖的后事,别让她在地下太冷清……”

夏源河却怒道:“休想!在未暖成为皇后之前,谁也不准动她!”

“舅舅……”慕容言看着夏源河悲怒交加的脸,知道劝说无益,只好说:“好吧,朕就让你在此冷静冷静……”

谁料,这一冷静,就是好几天。

夏源河占据了慕容言的书房,使唤着慕容言的宫女和太监,叫来了自己的亲信,秘密向外发了好几封信。

无论慕容言如何相劝,夏源河都不肯离开,不肯让人碰夏未暖的遗体,除非答应他的条件:追立夏未暖为后。

慕容言甚至请来了太后夏清河,兄妹俩在书房吵了一架,太后气势冲冲地走了出来,直骂他疯子,又劝着慕容言:“言儿,依哀家看,就答应你舅舅算了,他也是爱女心切。再说未暖也没有负过你,她心中一直有你啊。你这个名分,又不是给不起!”

慕容言心中也有纠结,更有不情愿。夏未暖在世时他就不愿娶她,她死后给一个名份,又算什么意思呢?

他想起楚天舒所言,慕容言,先把自己照顾好,再去考虑别人的感觉。

可是……他坐在这个位置,如果不去考虑别人,又怎么能坐得稳呢?

只是,夏源河未免太居功自傲,不把自己这个国君放在眼中了吧?

太后并没有想得这么深,反而是红了眼圈:“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未暖这个小妮子到底在想什么啊!她有什么想要得不到的啊,怎么不想开一点呢!”

“言儿,未暖自小对你可不差啊……”

慕容言打断她:“母后,这与未暖妹妹与我之间如何没有关系。我与未暖未过礼,也未有夫妻之实,怎可追立她为后?这与祖制不符,对后来的皇后也不公平!”

太后讥笑道:“什么祖制不祖制的,言儿现在是皇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会管?以后的皇后?是谁都不知道,再说了,言儿需要对得起她?能做言儿的皇后,她祖坟都会冒青烟!”

慕容言说:“既然母后说朕现在是皇上,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朕现在就是认为追立未暖为后不妥当,因此朕不会妥协!”

太后脸一下子拉长了,也不知如何回,只能说:“那你倒是看看如何处理你那爆脾气的舅舅!他若是赖在那不走,你要如何处理?”

慕容言说:“现在朕要处理的事情,是国事,而不是家事。既然是国事,就由不得夏将军耍赖。如果他再不走,我自然会请侍卫们把他请走,把夏未暖遗体送回将军府。”

太后有些急了:“不可。言儿,你要倚仗舅舅的地方还很多,你刚新登基,根基尚浅,这个时候与舅舅闹翻,对你没有好处啊。”

慕容言看着难得思想清明的母后,问:“那依母后之见,应当如何?若要朕立追立未暖为后,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太后说:“别急,让哀家想想法子,再给哀家一点时间可好?”

慕容言点点头,默认了。

他转过身去,看着夏源河正在属于他自己的书房那里,踱来踱去,不知在想些什么。

慕容言暗叹一口气。一个没有任何实权的皇帝,注定比自己的父皇还要窝囊。慕容言暗下了决心,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

就在慕容言与夏源河为夏未暖僵持的这段时间,楚天舒和慕容白已经以乔装成父女来到了京城。

京城底下的气氛有些奇怪,平静下面似乎暗涌流动。

到处贴着慕容白的通缉令。慕容白被通缉的话题,正被街头巷尾热议着,什么版本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