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言点头表示赞同,正头疼应该如何把事情说清楚。

慕容白表示理解:“皇上,夏将军毕竟是您的舅舅,您行事之间,必会因为太后娘娘而对他有所顾忌。这事不如就交给臣弟可好?臣弟自会和平处理,不会伤夏将军性命。”

事情讲到这份上慕容言也无话可说。伤不伤夏源河性命之类的事他压根不去考虑,因为夏源河不是你想伤就能伤的,他是浑身都没有漏洞,浑身都是防备,自从他住进了宫里,不但从自己的将军府中调来了一小队贴身侍卫,还任意使唤宫女及太监,简单是把自己当皇上了好么!

“但请皇上,能否将事情的来拢去脉全部都告诉臣弟?臣弟离京之时,还一派平和。可此次回京,不仅自己成为带罪之身,连大明天子都易了主……臣弟对目前情势一无所知。”

慕容言叹了一口气:“这事……恐怕得从父皇驾崩之日说起。”

慕容白眼中闪着泪花:“臣弟不孝,父皇驾崩之时居然没在身边……”

慕容言叹了一口气,三弟不在倒还好些,若是三弟在,说不定父皇早因前太子之死而处置了他,说不定他还会死在父皇前面呢!

“那时任大人掌握了大量对夏将军不利的证据。一是前太子涉事的那个茶庄是夏将军秘密所开。二是,查到大量夏将军与燕国名相陈铭易来往的书信,夏将军一因与前太子之死有关,二因涉及私通敌国,父皇正要将他问斩。”

慕容白点点头,这是他所料到的。私通敌国的罪名,因为他没在京城,而用来选择对付夏源河,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当时朕也在朝堂之上,虽然夏源河是我舅舅,朕亦不相信他会出卖国家,但当时证据确凿,朕也是回天无力。”

“那夏将军又是如何化解危机的呢?难道他领了兵来逼宫弑君?”慕容白有些沉不住气,如若如此,二哥这个皇上当得也太窝囊了,他马上便要处决了他。

“这倒没有。正在关键时候,未暖突然出现了。”慕容言忆起当时情景,仍是一脸悲痛。夏未暖当时名分还是自己的未婚妻,即使自己并不在乎,但身为自己父亲的皇上,按理说是不能不在乎的啊。还是说,当时父皇就已将夏未暖,当成一个死人了呢?

“夏未暖?”慕容白倒是吃了一惊,父皇一直心中喜爱夏未暖,这对这一大家子来说几乎是个公开的秘密。但他一是没想到夏未暖居然能为了救夏源河而牺牲自己,毕竟她可是从小一直爱着慕容言的。二是没想到,父皇身为君主,居然能无耻到如此境地?但是这两个没想到,他也只能放在心中,这可是不能说的。

“然后呢?”

他急切想知道答案,难不成夏未暖还成了太妃?

慕容言又如何肯让此事发生?

“然后……”慕容言叹了一口气,当天的事是他这一辈子所知的最黑暗的事情。每每忆起就觉得当时是电闪雷鸣大雨倾盘黑夜如漆……

“然后是夏子建带着人闯入皇宫。虽然没有大开杀戒但也算是大不敬之罪。夏子建把当时受压的舅舅救出后,舅舅救女心切,与我两个人一同闯入父皇帐内。”

慕容言暗暗咬住牙齿,因为悲愤与痛苦,眼圈都瞪得有些发红。

那些记忆是他一辈子不愿意回想,每想一次,便如同凌迟一次。

慕容白仿佛大约明白了什么事,亦是紧握拳头。

“然后呢?二哥,发生了什么事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情急之下甚至连皇上的尊称都忘记了。

“我进去之时,父皇已经没有了呼吸。未暖一脸惊慌,惊魂未定,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啪!”

慕容白一拳击在桌子上的声音。

他双目圆瞪,表情阴冷:“二哥,这明显是夏未暖杀了我们的父皇,弑君之罪!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二哥,难道你还要娶她为妻,立她为后吗?”

慕容言辩护道:“朕从来没有考虑过再娶她,立她为后!”

慕容白不理,继续说:“即使没有,你作为父皇的儿子,继续了父皇的皇位,难道从来没有想过为他报仇吗?你对夏未暖,是否有过责备一句?我看没有吧?非但没有,你对杀父仇人之父,还言听计从!为什么?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他是你的舅舅?难道不是因为,你这个皇位得来就名不正言不顺,全靠夏源河武力支持你!你是怕一旦得不到他的支持,你就皇位不保!难道不是这样吗!”

“你!”慕容言被他激得也是面红耳赤,两兄弟果然又是一语不和,又要吵起来。“三弟以为我要如何?我身为慕容皇族在世最长子,继承皇位有何不妥?父皇之仇本身就复杂,如果不是夏家被逼迫到无可奈何的境地,夏未暖会这样做吗?如果按三弟你的说法,我舍了身要报仇,要与夏家作对,那末,很可能大明现在就改了姓了!我为了慕容家的皇位忍辱负重,而慕容白你又身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