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走了。”楚辞也说。各自牵马要离开。

“不许走!”慕容白吼了一声,周围的人一愣。

“你二人救驾有功,还未封赏,怎么可以……咦,二哥!怎么会是你!”慕容白惊讶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他费尽心机派人多方打听他的下落,却没想到他就混在自己军营中?

“我用的是化名,沐念。”慕容言解释道,“我可以走了吧?我的妻子女儿们就蒙你照顾了。”

说罢,他也不等回答,便自顾上马。

沐念,念的是谁呢?慕容白心中仍然郁闷,只不过,他却是不希望他留下。只因,他的确不知如何安排处置他。放在身边,犹如定时炸弹。毫无音讯,自己心中又放心不下。

“你要去哪里?”

“我如今已了无牵挂,可以去莱仙观了!”慕容言回了一句,头也不回地走了。军中各兵没有接到指令,便任由他飞马出去。

这像是个道观的名。楚天舒想,这便是他选择的生活?

楚辞看见慕容言走了,忙上马:“我也要走了。我跟他是一伙的,我也要去莱仙观!”

慕容白脸一沉,这人不明不白自燕军中出发救出楚天舒,难不成是慕容言的安排?慕容言的关系网,已经可以自如地伸入燕军之中?

这个人不能走,必须审问清楚了再走。

“让他走吧。”楚天舒在旁轻轻地说,却是以不庸置疑的语气。

“为什么?”慕容白的态度已经动摇。

“他是我弟弟。”楚天舒盯着他,一字一字坚定地说:“他叫楚辞,燕国先帝的七皇子,我的弟弟。”

“放他走吧。”

这一句,已带着软软的哀求。

楚辞听完她说的话,却不知为何眼眶就湿了。他其实这次,是抱着必死的心做出的行动。他甚至已经做好在明军自尽的准备了。

她是姐姐。他一辈子都会敬重爱护的姐姐。当他反得到她的保护,反而心中有说不出的痛。

怕她看见自己的眼泪,楚辞翻身上马,驱马前行。

慕容白无奈,以眼神制止了想要阻拦的将士们。

两匹马及马上的人,一前一后,慢慢消失在视线之外。

“回京城吧。我好累了。”楚天舒想起她离开方才那辆战国之后两国之间的利箭往来,就站在中间的素心肯定难逃一死。

慕容白看着她的脸,上面写满了疲倦与心塞。

“退兵!回朝!”他大吼一声。

有敌军机密又如何?大败敌军二十万大军又如何?踏平燕国又如何?

终抵不过有她在身边。

更何况,燕国那边,是她的生身父母与亲生哥哥。

而她,刚刚被她最亲的家人抛弃,更加讽刺的是,在不到一年之后,她还辛辛苦苦地到处寻找自己的身份,寻找自己的家人。

燕国大军在主帅帐蓬失窃,丢失机密文件之后,意外地没有遭到任何攻击,明军次日便和平退了军。明军主帅带着刚刚失而复得的元妃娘娘回了京城。

楚天舒到达皇宫,黑压压的各种嫔妃和宫女跪了一地。

她看着装束各异,姹紫嫣红的各种妙龄女子,心中更是慢慢发凉,即使她知道,慕容白身为一国之君,不充盈后宫总是会让各种大臣们操各种各样的心。

“我累了。”她甚至没有叫她们免礼,只是黯然地说了这三个字。

慕容白顾着她的情绪,没有多说什么,便扶着她往前走。

“来随我到元和殿去休息吧。我是按你原先在三王府住的元和殿装修好的,一直在等着你回来呢。还记得吗,那个院子中间还有个秋千呢。”

“……”

在众人的“恭送皇上”声中,众嫔妃才敢抬起头来,只远远看到传说中的元妃娘娘那瘦弱的背影。

“哼!”某些心有不某的人在心中恨恨地啐了一口。

“天舒,我明日便在朝堂上宣布封你为皇后。择日举行册封大典,你看如何?”慕容白仍然如同最终一开始一样对她百般殷勤。

“随你。”楚天舒只是淡淡地回了句。

她躺了下来,没有避讳身边有个曾让她非常不爽的家伙,她闭上了眼睛。

慕容白也终于闭上了嘴巴。

他贪婪地看着她白皙的宠,长长的睫毛还在轻轻颤抖着,怎么看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