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妃并不敢瞒:“回娘娘,奴婢在王府抄家之时,被夏未暖小姐买到了夏府。后来皇上去夺府将兵权回来路上碰上千语,便向千语打听娘娘下落。”

“千语对娘娘行踪一概不知,但皇上还是把千语接回了王府。后来皇上登基之后,因思念娘娘,常常找千语聊天,要千语讲娘娘以前娘娘的事给他听。”

“为了方便与千语聊天,便封了千语为宁妃。”

楚天舒有些心酸,那末,慕容白是把满腔的思念之情,都倒倾在千语身上?

“听说宁妃是宫中最受宠的妃子,侍寝次数也是最多的?”

宁妃一听到这茬,又慌乱地跪下:“千语不敢。”

之前在三皇子府,慕容白照样有很多嫔妃,但楚天舒从来没有为这些事闹过。因此宁妃从来不觉得楚天舒是不能容人的,而刚才她自己,却才挨了楚天舒一顿气。或许是她看错了?

楚天舒叹了一口气:“事到如今,你都已成宁妃,我还有什么办法?你以后人前人后都别拿那些低姿态来出来对着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宁妃说:“娘娘明鉴。千语虽然经常被皇上召入其寝宫,却从来未侍寝过。每天晚上都是千语一个人躺在龙床上睁眼到天亮的,皇上一次也没有出现过。”

楚天舒心中升起怪怪的感觉,这与坊间传闻三皇子府的入官妓的嫔妾,都是黄花闺女的事情,感觉总有那么一点关系。

“此事除了你之外,可同谁说过么?”

宁妃摇摇头:“此种事并非风光之事,千语从不敢在他人面前提起。”

“那其他嫔妃可有侍过寝的吗?”

宁妃回道:“皇后娘娘,所有有封号的嫔妾,除了年纪小的,都侍过寝了。”

楚天舒想,莫非,众嫔妾的侍寝,都与千语的经历一模一样?

可,自己也没办法一个一个找来问啊,就算问了,她们又怎么可能会说?

慕容白下了朝,便往元和宫赶。

各宫的妃子们一面嫉妒得咬牙切齿,一面嘲笑着千语的失宠。

楚天舒想要摊牌了,总觉得有些紧张。

“天舒。”慕容白依然爱叫她的名字而没有叫她皇后,总觉得叫了这个名字会让自己更有安全感。

“既然你我从儿时便开始相识,为何不叫我那时的名字楚远,总是叫我的化名天舒?”那么,便从名字开始吧。

慕容白愣了下,抱住她说:“怎么了?今天那些妃子们令你不好过了?”

“你觉得呢?”楚天舒反问。

“不会。我觉得天舒从来不会跟那种无知妇人计较。”

“我回答你的问题吧。小时候我叫你远远妹妹,可现在,你我都已不是小时模样了啊。特别是天舒你,变化真的很大呢。”

“再说了,我爱的是楚天舒,不是那时候的楚远啊。”

“你不是因为我是楚远,才爱我的吗?”

慕容白想了想,认真地摇了摇头:“我觉得不是。其实天舒,你告诉我,什么才是爱你?”

“我对你,有很多很多感觉,那是感觉是爱吗?当时刚把你从二哥府上接回,我摧掏心掏肺对你好的时候,你却经常甩脸色给我看。我那时便爱你的脸色。这是爱吗?”

“又或许是离开皇府,一路北下,你我相依为命的感觉,令我难忘。又或许是回到楚王府,那种归宿感,令我动容。也许是回到明国京城后,知道我已不再是皇族而且被通缉,你的不离不弃令我感动。或许是我冒着生命危险,去夺府将兵符时那种害怕再也见不到你的感觉。又或许是,当我完成任务回到京城,却四处找不到你,那种抓狂的感觉。还有就是,我登基为帝,每每想起你,心中都空空荡荡的感觉。”

“又或许是,收到你父皇回的你漠不关心的家书时,我心疼的感觉?还有……”

慕容白讲得累了。

他没办法形容自己当时在战场上初见楚天舒那种提心吊胆的感觉。

当时如果要他以十五万大军的生命,来换楚天舒一人的性命,他想,他肯定毫不犹豫地就点头同意。

楚天舒却是替了说了下去:“那末,在郊外小树林中,先是英雄救美,又后趁机作乱,欺凌一个智障的女孩,算是什么事情呢?”

慕容白的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眼中参杂着惊疑,慌乱,甚至还有一点点绝望。

“那么,你把我扔下,到隔壁去私会洛满星,又是怎么一回事呢?别跟我说她仰慕你,而你毫不知情。我明明清清楚楚地看到,你和她紧紧相拥。”

“你曾说这辈子只有我一个女人。曾经,我不会这样要求你,我接受你的身份,你的地位,你可以有其他的妃嫔。但既然你说了这种话,我便当了真。”

“只是这句话刚说了没多久,你却一转身毫不客气地纳了十来个妃嫔还个个都是出身名门?”

“那末,我更不会提,当我被楚辞控制之时,你为了尽早登上皇位,而明知我在季子山寨,却选择了先回京城。”

“我对你,本没有这么多要求。我本来是爱你,我不需要你作这样那样的承诺。只不过,你一旦做了承诺,我便当了真,你却转身就忘,把我当傻子一样耍么?”

说完这话,她已是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