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叶异样的忙碌,她不停的用银刀割开木微肿胀的伤口,放出黑血,火儿叼着药,羽墨背着木碗,与她配合得很默契,慕童见孤叶满头大汗,从怀里掏出绢巾,待孤叶转首时轻轻为她擦拭。

忙了两个时辰,木微腰间的肿胀终于消退了,孤叶写了几味药,澄天立时命人去取,待木微服了药沉沉睡去,孤叶这才长出一口气,转过身,火儿和羽墨伏在案几旁累得不住喘气,慕童在心里冷笑,这两只凶兽,平日里精力旺盛,偷偷出府不知干了多少的坏事儿,今日才做了这点儿小事便累得气喘吁吁,明显就是想要讨孤叶的怜爱。

果然,孤叶伸手抚了抚火儿和羽墨的犄角,轻声与他们说话,又将肉干送进他们口中,两只凶兽叼着肉干走到一旁窃窃私语,慕童走到孤叶身边,伸手执着她的手,“木微果真是中毒吗?”

“嗯,”孤叶点了点头,挣脱慕童的手,从点心碟中挑选一枚点心放在慕童手中,“忙碌了这些时辰,殿下定然是累了,前日火儿捕的鱼肉还有一些,殿下在这里稍侯,孤叶去为殿下煮面。”

转首看了看澄天和赤瞳,他们抱臂分别站在两侧屋角,看上去相互存有心结,不愿与他们相处,拿着点心站起身来,“我随你一同去,火儿、羽墨,你们也一同去。”

站在厨房外,注视着孤叶着鱼肉用木棒杵为泥浆,与面粉和鱼籽相合,平日里在府中,自己的饮食大多是孤叶所制,那时只觉得鲜美异常,没想到那些美味竟然要这样的用力才能制成。

坐在草亭中,看孤叶轻轻的将泉水浇在星星兰的根部。虽然羽王已经离开帝都,但天机阁中的星星兰却开得如他在生一般繁盛。

用了半碗面,看孤叶还要到泉眼处挑水,伸手将她召进亭中,“我用得饱了,剩下的面扔了可惜,你用了吧!”

注视着孤叶用完剩下的面,又将适才她交给自己的点心放到她掌心中,“适才你忙了几个时辰,定然饿了。剩下的星星兰已不多,我替你浇完吧,火儿。你去背一桶水回来,羽墨,到阁中去寻一壶茶,我和孤叶都渴了。”

不过眨眼的功夫,火儿和羽墨便回到亭中。慕童喝完孤叶斟好的茶,果然蹲在庭院中,如孤叶一般细细将余下的星星兰浇完,待他站起身,这才看见赤瞳与澄天站在草亭顶部,冷漠的注视着自己。

“殿下待王妃真真的体贴。”澄天的目光闪烁不定,他似乎惧怕着站在慕童腿边的羽墨,只是站在远处。“木微已经清醒了,她让我谢谢王妃。”

“既然木微已经醒了,那我们也该告辞了,”慕童将木勺放进木桶中,“孤叶忙了几个时辰。早已累……。”

不及说完,只见黑焰飞奔而至。“王妃,皇上病了,太后传你立刻进宫为陛下诊脉。”

飞皓车飞得极快,孤叶靠在慕童身侧,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看着她酣睡的眉目,慕童暗自得意,他知道自己适才的一翻做作,一定会令碧潮难受,只要她难受,自己的目的就达到了。

火儿和羽墨在一旁低语,他们发出嗡嗡的声响,慕童伸手将孤叶揽在怀里,将斗篷披在她身上,握着她冰冷的指尖,纷乱的心缓缓的平静下来,不知何时开始,自己变得有些依赖孤叶了,只要在她身边,总会觉得莫明的安定。

手背冰凉,慕童垂下首,却见孤叶不住的流泪,她又做梦了吗?不知她在梦中看到了什么,总是这般的伤心,轻轻的拍着她,“孤叶,你怎么了?你为什么总在梦中哭泣呢?”

“我看到鲛皇大人了,他瘦了很多,我要去七海之源,”孤叶仍在梦中,她流着泪轻声的呓语,“殿下,我要回七海之源,鲛皇大人受了太多的苦,我要去助他,若我不能再回来了,你就独自逃回宁州吧!”

回七海之源?这话儿是什么意思?微一愣怔,火儿突然迎风而起,只觉得如寒潮一般,鲛皇突然出现在半空之中,他冷冷的打量着慕童,令慕童心惊胆颤,怀里一空,孤叶已经腾空而起,看她扑进鲛皇怀里,风雪卷动,瞬间便不见了他们的身影。

“羽墨,”惊恐不已垂首看着睡在自己膝上的羽墨,“孤叶呢?她去何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