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第一是本事大,此人身为平海军指挥使,极善海战,正是我梁山水军不可多得的大才;而且他还通晓几国外语,据说不但会说辽国的契丹话,还会女真话,高丽话,倭国话,这可太难得了。

最关键的还是,真要打起来,能不能打得过还很难说呢!而且就算能打得过,我们很可能也会损失惨重。”

阮小七一下愣了,有些不敢相信的道:“怎么会?我们的战船这么厉害!怎么可能打不过?”

说起来,阮小七到底是石碣湖打鱼的渔民出身,就算偶尔做点私商生意也是小打小闹,没见过什么大世面。

这次梁山水军的战船一下鸟枪换炮,从只能搭乘十几个人的小战船换成能同时容纳两百三十多人的两千料大战船,又装备了这么多床子弩和投石车,顿时就让他一下自信心爆棚,觉得天下再难有敌手了。

林冲笑了笑,却转头对大舅子扈成道:“二哥,你给他们讲讲吧。”

扈成当即笑道:“小七兄弟不知,这登州水师因在海上,他们的战船比我们的还大呢!澄海水军最大的首舰可是有五千料,平海水军的也有三千料。

这还不算,他们的战船上也有床子弩和投石机,澄海水军五千料的首舰上两架床子弩可是比我们船上的还大,只是没有我们的弩多,也没有我们的弩射得快。

但真打起来,我们梁山水军在海上可都是新手,就算再加上我请来的那些常年跑私商的纲首、副纲首、舟师、直库、杂事、部领、梢工、舵工、火长、碇手、缆工等熟手,但论起操帆转舵,还是远远比不上他们这些常年在海上游荡的积年的老水手。

所以真要打起来我们的船肯定跑得不如他们快,转向也不如他们灵活,接敌之后,若是被他们的床子弩射中我们的桅杆,或者射穿我们的船舱,纵然我们之后能将他们的船打得稀烂,可是我们自己也讨不了好!”

阮小七见说赧然道:“不想这登州水军竟这么厉害,那万一要是遇上了,该怎么处?”

林冲笑笑,其实倒不是登州水师太厉害,而是梁山水军还太幼小了,在今天之前梁山水军的战船还只是那种小渔船,不但没有龙骨没有水密舱,甚至连风帆连舵都没。

饶是阮氏兄弟还有李俊,张顺他们水性再好,那也只是在大江大湖里,从没见过海上的风浪;纵然自己给他们建造的战舰火力再强,可毕竟在操控海船上都是新手,如何能跟常年在海上与风浪搏斗的登州水师比?

这样打胜了还好,若是打输了,自己可就哭都哭不出来了。

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那就先认怂吧。

林冲把自己的想向大家说了,准备派军师许贯忠带黄金一万两,珠宝若干,到登州城去向太守王师中行贿送礼。

扈成也在一旁说明情况:因为宋朝禁止民间商船出海前往辽国等北地,但跑私商利润又实在太大,屡禁不绝。

于是几十年来,这些跑私商的贩子就和负责边防登州水师达成了某种默契,那就是“花钱买路”,只要提前有银钱财货孝敬,到时候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行。

再后来王师中调任登州知州,这种事情就成了不成文的规矩,所有走私海船只要先到他们那里按货抽成,就可畅通无阻;而那些敢不交买路钱的,只要被碰上了就是夺船抢货,杀人灭口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