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军师也一向甚好!只是时常想念故友,只恨不能时时相见!”

林冲策马向前两步,大声道:“现今天子昏昧,奸臣弄权,非亲不用,非仇不谈,徐老将军久在上党亦不被重用,何不弃暗投明,归顺我梁山军,一起替天行道,保境安民;日后再一起时攻灭西贼,收复燕云,守土开疆,再现汉唐雄风,岂不美哉?”

徐京呵呵笑了起来,大声道:“林军主,闻先生对徐某有救命之恩,在下感激不尽,然公是公,私是私,先帝待我不薄,不但宽宥徐某之罪,更一路提拔我做了这上党太原节度使,朝廷亦不曾亏待了我,我如何敢因私废公,反叛朝廷,此话休要再提!”

林冲冷笑道:“先帝待徐老将军不薄,那当今天子呢?当今天子是个甚么样的人,徐老将军岂会没有耳闻?

赵佶荒唐轻佻,穷奢极欲,恨不能穷尽天下之财富供他一人享乐,自他登基以来,重用蔡京,朱勔,杨戬一批奸臣帮他敛财,搜刮民脂民膏。

他重用蔡京推行新方田法,复榷茶法,更改盐钞法,滥发交钞,明目张胆掠夺天下百姓财富,害得多少富商富户一夜之间倾家荡产,家破人亡,害得盐价疯涨不止,多少百姓买不起盐;

他重用杨戬在京东京西扩田,以废堤、弃堰、荒山、退滩等不能耕种之土地勒令百姓租佃,然后强收租税,多少百姓因此破产;他重用朱勔在东南大兴花石纲害得无数百姓卖儿鬻女,倾家荡产,四处逃难!”

林冲扫了一眼城墙上所有弓弩手,眼见众人无不是看着自己眼中放光,恨不能立刻射死自己然后去领赏;而徐京和张叔夜脸上则是一阵难堪愤怒的样子。

林冲不禁冷笑一声,换了一口气继续大声道:“赵佶之罪,可说是罄竹难书!徐老将军,张相公,你们都是当朝贤臣良将,扪心自问,这样的君王值得你们愚忠么?

不用我说,想必你们也清楚,朝廷如此倒行逆施,官逼民反,除了汴梁城外,整个天下已是民怨沸腾,无数的百姓逼着上山当了盗匪!现今他们还只是小打小闹,可一旦朝廷空虚,势必会有人攻州占县,称王称霸,到时就是天下大乱!

这还只是内在,而在大宋之外,北面辽国已是苟延残喘,女真灭辽之势已不可阻挡,女真灭辽之后,紧随其后的就是大宋!到时候是山河破碎,生灵涂炭的的惨象!甚至是亡国亡天下也有可能!

正因如此,我梁山军这才委曲求全,诚心诚意与朝廷讲和,我的苦心希望老将军能够明白!

现今朝廷背信弃义,假意讲和招安,背地却欲将我们除之而后快!朝廷官家昏昧,奸臣弄权,置天下安危于不顾,徐老将军和张相公难道也要跟着朝廷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大宋梁山相争,女真得利的事么?”

林冲吼完,徐京不禁摇头大笑,大声道:“就算女真打过来便是大祸临头,难道我今日反水,做这不忠不义之事,跟着林军主打到东京去,就可以拯救天下了?”

林冲看着他大声道:“能拯救天下,御敌于国门之外,不使百姓生灵涂炭的,只有我梁山军!”

却说徐京本就是个较为纯粹的军人,武夫,林冲所说的朝廷君昏臣奸,地方上盗贼四起又是事实一下竟被林冲拿话逼住。

张叔夜虽是文臣,能言善辩,但他与林冲相处这么多天,关于大宋朝廷的争论,他也是从来说不过林冲。

原因无他,因为林冲说的都是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