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是八月中旬,秋高气爽,天气明媚,正是一年当中最舒服,最惬意的一段时光。

然而骑在马上向西南方向哨探的十名宋军骑士一个个却都懒洋洋,没精打采的。

这十名哨探正是大宋禁军,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派在队伍前面开路的斥候哨探。

河北禁军已经几十年没打过仗了,就算有的年景辽国胡骑会越界过来打草谷,也从来只在真定府,河间府还有沧州一带活动,从来不曾深入到磁州地界。

因此这些哨探虽然天生就应该干这种风餐露宿,一整天都在马上,时时都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的辛苦工作,但闲散惯了的他们,骤然接到这样的任务,还是颇觉辛苦和吃不消。

于是一天之后,这些斥候哨探就有些懒洋洋的打不起精神来,两三天之后就开始叫苦不迭,敷衍了事。

到现在三四天后去,前头依然一个敌人也没有,这伙人也就在心里盘算许是上党太原节度使已经赶到前方铜鞮县城,并将梁山军牢牢挡住。

既然如此,那他们还哨探个什么劲,也就当前开路,应付了事也罢。

烈日之下,一行人走一阵歇一阵,说说笑笑,只是缓缓的往西南方向而去。

又行了一阵,眼见官道旁边好大一棵树,带队的哨探十将喘着粗气从马上翻下来,不时捶着两条腿,走路也想鸭子也似,一扭一扭的。

“入娘的,一连三四天都在马上,这里的皮怕是都磨破了,走起路来钻心的疼,两条腿也酸得不像自己的!囚攮的,这哨探的活就不是人干的……”

这十将一面牵着马来到树荫底下,一面就将身上早就敞开的皮甲彻底解下来,搭在树根旁边,山风一吹,果然凉快许多。

“直娘贼,要说老将军也是故意折腾我们,前头有徐老猿一万大军顶着,那梁山军还能飞过铜鞮县城来么?不是前两天还有军报说梁山军还傻傻的在南关镇等朝廷答复么?只怕这时候早已粮尽,饿得走不动道了。

老将军偏要我们我们哨探出十里地去,还要一个时辰回报一次,这不是故意折腾人是甚么?”

他一提起话头,其他九名斥候哨探也立即附和起来,都觉得王老将军太过小心谨慎了些。

不过这些人他们也学乖了,每日只往前哨探出五里地去,差不多到一个时辰了,便派两人快马回去向老将军禀报,其他人也就在前头走走停停,慢腾腾的行进。

歇了一会,十个人喝了一些水,吃了一点干粮饼子,说来说去又说起梁山军来。

“头儿,说起来梁山军还真是不错,至少军饷待遇就比俺们要高,就说辛苦一点,据说他们那里每天都要训练,不过吃得却好,一日三餐,顿顿有肉!”

“二牛,你这听谁说的?”

那二牛有些小声的道:“俺在永静军不是有个姑父么?俺有个表弟就便在去年加入了梁山军,现在还做到小队长,也就跟头你这个十将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