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最后冷冷地看了那惜菡一眼,这才转身走进了苏府的大门。抬头只见那苏府门楣之上,赤红丝绸高悬,一片喜气洋洋,而被两个苏府守卫钳制着的惜菡则是满心的凄凉,而且还有口不能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夫人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便是把惜菡架离了苏府大门,口中道:“以后别再来了,再来也没用,刚刚夫人的话你都听到了,我们也不能违逆。”

惜菡见此情形,也知道她今日是难见到苏之牧了,不过她不会放弃的,她绝对不能再回青楼里去了,她已经受够了那里。好在苏之牧是个心软的人,只要自己能见到他的面,三言两语也便能哄好了,所以,现在最关键的是,自己要等候时机见到苏之牧。

他们不让自己进苏府的大门没关系,自己就不能在这里守株待兔吗?难道苏之牧从今之后就不出门了不成?自己迟早能见到他的,到那时自己有的是办法让苏之牧回心转意。

只是这个账,自己迟早会跟他们算的,苏洛宁、司空澈、司空宇,自己一个都不会放过!

热闹的喜宴散去,天色渐渐暗了起来,太子府的红色灯笼已经挂了起来,看起来格外地喜庆,但是这得看是看在谁的眼中了,看在太子妃的眼中,那就是堵心的难受,恨不得把那些灯笼都一一打落下来才好。

“太子殿下过去新房了吗?”太子妃站在窗前,语气淡淼地开口问身边的侍女道。

“还没有呢,太子殿下此刻还在书房。看来那位苏小姐也没有多得太子殿下的心,这大喜的日子,太子殿下竟还不忘记政事,您尽可以安心了。”她本想着那位苏家四小姐是太子亲自开口说要娶的,或者他们二人先前早已有了私情,不过是隐瞒不说,等待着这个纳侧妃的时机而已。但是现在看来,太子对那苏家四小姐似乎也并不甚上心,那女子对太子妃或许也并没有什么威胁。

但是她这厢话音刚刚落下,就见她家太子妃的嘴角缓缓勾起一笑,那笑容却是满满嘲讽,甚至还带着些难以言喻的伤感,那侍女在一旁看得愣住,太子妃这是怎么了。

书房,还是书房啊,大喜的日子他不去看自己的新娘子,却一个呆在书房里,却不知究竟是苏芊雅可悲,还是自己可悲,抑或是他可悲……

“太子妃,您现在怀着身孕,还是别在窗口站着了,冷风吹着了不好。”

“是啊,我现在还有什么呢,也只有自己肚子的这个孩子了。”太子妃一边说着,一边低头看向自己那尚且平坦的小腹,只希望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个男孩儿,将来自己也好有所依傍。

却说苏芊雅在新房里一直等着,却迟迟不见司空景的身影,本来她跟司空景也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夫妻,她打从一开始也没打算真的要跟司空景怎么样,但好歹这是她的新婚之夜,当然不希望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坐一夜,心中也是不由暗自思量起来,司空景为何迟迟不来?

一旁她的侍女也是等得满心忐忑,不由开口道:“太子殿下怎么还来?小姐,不如我出去问问吧?”

苏芊雅却阻止道:“算了,别去问了。”倒显得自己这个新娘子有多等不及似的。

两人这厢对话刚结束没多一会儿,就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那侍女面上不禁露出笑意,在苏芊雅的身边小声道:“一定是太子殿下。”

苏芊雅听闻这脚步声,一颗心也不禁紧张起来,放置在腿上的双手亦是不由悄悄交握起来。

只听到那脚步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那人径直跨过房门,朝着自己走来……

红色的喜帕下,苏芊雅微微低着头,一双黑色皂靴映入眼帘。

“你先下去吧。”司空景看向一旁的侍女沉声道。

那侍女面上一笑,也不迟疑,朝着司空景行了一礼,便恭敬地退出去,并为两人关好了房门。

因为不是娶正妃,所以夫妻结发、共饮合卺酒等等这些的礼制也都不用了,司空景只是伸手取下了苏芊雅头上的喜帕,这场婚礼便是彻底结束了。

司空景看着面前这一身红色嫁衣,妆容精致的苏芊雅,神情稍稍愣了一下,今日的她果真与以往有很大的不同,好像穿上这嫁衣之后便一下子有了女子的妩媚,以前的她给人的感觉总是太生硬,生硬得不像个女子。看来无论是不是心甘情愿,女人在出嫁的这天总是与众不同的。

苏芊雅此时亦是抬眸看着眼前的司空景,心内不由有些尴尬,他们两个这样算是什么呢?夫妻不是夫妻,朋友不是朋友。

见司空景盯着自己看,苏芊雅鬼使神差地开口道:“这么看着我做什么?难道是想看看我哪里跟我二姐相像吗?”

这一句话成功地让整个房间里的空气降至冻人的温度,同时气氛也更加尴尬起来。

苏芊雅看司空景的脸色这样变化,便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但这话既然已经说出去了,便是收不回来了,只能硬着头皮道:“殿下今天在喜宴上做的事情,是不是让我这个新娘子有些难堪啊?当时那茶盏被打翻的时候,我就站在你身边,你却对我不管不顾,只去关心我二姐手背上的伤,殿下有没有想过这让在场的那些宾客怎么想?纵然您再怎么心急,也该收敛着点,毕竟您还没有坐上那个位置呢,不得万事小心吗?”

司空景听她说着这番话,面上的表情更加冷了几分,只见他看着苏芊雅沉声道:“苏芊雅,你只是嫁给我做侧妃,我想你应该还没有资格来教训我,我怎么做是我的事情,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就行了。我再跟你说一遍,我没了你,照样可以得到我想要的,可是你若是没有我,就绝对得不到你想要的,这一点你要搞清楚。”

苏芊雅闻言心中一滞,面上也有些难堪,不管怎么说,这也是自己的新婚之夜啊,就算自己跟他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可是新婚之夜就只能这样彼此冷言冷语吗?

“可是我们成亲的事情是太子殿下先挑起的,就算您不是真的想要纳我为侧妃,最起码也要做出个姿态来吧?这还是我们成亲的第一天,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冷眼相向?”

司空景冷冷一笑,“可是苏芊雅,这些话不都是你先挑起来的吗?是你先提起苏洛宁的。”

苏芊雅本来是想就此作罢,不再跟司空景针锋相对的,可是此时又听得他提起苏洛宁的名字,心中不平又起,为什么连自己的新婚之夜,自己都摆脱不了这个名字?

“怎么,我刚一提她的名字你就受不了了,那我们以后还怎么一起合作?”

司空景看着这样双眼露出凶光的苏芊雅,不由轻轻摇头,“你知道为什么所有人,包括你父母都只喜欢你二姐而不喜欢你吗?”

苏芊雅只是盯着他看,却并不说话,司空景接着道:“因为你看起来太冷、太硬了,你的眼神里充满了无法满足的野心,别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你活得根本不像一个女人。”

“那苏洛宁活得就像个女人了吗?你们只看到她的温和娴雅,看到她的美丽大方,而事实上呢,她背地里不知道用了多少残忍的手段,你以为她都是怎么挤掉那些她在生意上的对头的?我曾经亲眼看到一个被她逼得倾家荡产的男人跪在她面前磕头求饶,可她连看都没看一眼,真要说起来,她身上的戾气可比我重得多。”

能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久,苏洛宁手上怎么可能干净?

“可她比你懂得隐藏,就算她背地里使出的是再怎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可明面上却叫人看不出来,任谁看了都会以为她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千金小姐,而不是手腕狠辣的商贾之人。可你,你的眼神会让人一下子就明白你的意图。”

苏芊雅咬唇不语,自己表现得真的有那么明显吗?难怪母亲一直都让自己不要太疏远二姐,原来她从来都看得明白。

“以后你要学着收敛一些,不然只会让别人更加戒备你。”

见苏芊雅仍是低头不应,司空景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算了,这些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天色已经这么晚了,先睡吧。”

苏芊雅听闻这话,却是不由看了看床榻,司空景见状开口道:“我睡软榻,你睡床,瞒过别人也就够了。”

苏芊雅听了这话,心中也不知究竟是什么滋味儿,只轻轻地点了点头,看着司空景兀自抱了被子在软榻上铺好,躺下睡了。

夜半时分,红烛仍在燃烧,不远处的软榻上,可以听见司空景均匀的呼吸声,他显然已经睡着了,可是苏芊雅却怎么都无法入眠。

从今天开始,自己就不再是苏家的四小姐了,而是太子的侧妃,以后的日子,她完全想象不到,到此时她不禁有些怀疑,自己做的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吗?以后自己会后悔吗?

看着案台上犹自燃烧的红烛,苏芊雅心中一片繁杂,实在难以入眠……

而此时澈王府中,烟罗软帐之内,刚结束了一番云雨,苏洛宁精力耗尽,此时已是困得不行,就在她即将进入沉睡的时候,司空澈竟又是缠了上来。

到这里,苏洛宁不得不暗自思量,这样下去可不行,按照他这般痴缠,纵然再好的耐力也不行,不能他想要,自己就由着他,这种事情终究要有个度的。

“澈……停下来,我累了。”

听到苏洛宁说累,司空澈终于停下动作,抬眸看着苏洛宁,却见苏洛宁抬手抚上司空澈因情欲而越发显得性感的侧脸,轻声道:“明天好吗?”

司空澈低头轻吻了一下苏洛宁的红唇,这才翻身在她的身边躺下,苏洛宁本来是想睡的,但是看了司空澈半晌终于忍不住问道:“你都不会累的吗?”明明应该……他更累一些啊,为什么每次结束之后,都是自己累得瘫倒,他却神采奕奕的?

司空澈闻言愣了一下,然后轻轻一笑,凑近苏洛宁的耳边低声道:“我憋了那么多年了,身体里全是力量,当然不会累。”

“胡说,我看书上分明说这种事情男人更要节制,会泄露精气的,时间长了,就是……精尽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