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蕊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成悠扬诧异地看着司空澈。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们已经找不到她人了,她原来的宅子已经被人给买了下来,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成悠扬闻言顿时皱眉,口中喃喃道:“怎么会这样?”他没想到碧蕊会不见了,“我之前已经派人去跟她说,要她等我,我会想办法的,她怎么会一走了之呢?”

司空澈没好气地道:“你问我我问谁呢?”

成悠扬一着急,站起身就往外走,却听得身后传来司空澈幽幽的声音,“她已经走了好多天了,人在不在京城都不一定了,你打算去哪里找她?”

看着外面浓墨一样的天色,成悠扬这才返回房间里颓然坐下,现在他也是无计可施,只有明天一早再出去找人了。

听闻成悠扬这样说,司空澈道:“现在你倒是不担心你父母以死相逼了?”

成悠扬深深叹了一口气,颇为苦恼道:“那我能怎么办?现在只能先找到碧蕊再说了,万一她要是在外面出了什么事情,我还怎么活得下去?”

这本是他的家事,司空澈也不多管,只问道:“你妹妹也被关起来了?”

成悠扬闻言点头,道:“我父母担心夏儿出去替我报信,所以把她一并关了起来。”

司空澈这才淡淡道:“这就叫殃及池鱼了。行了,宁儿叫我问的事情我都问完了,我也不在这里多呆了,先走了。”说着站起身就要走。

却是被成悠扬给唤住,“等一下,澈王殿下,我能不能麻烦您一件事情。”

“你说。”

“如果我找到了碧蕊,您能不能帮我先照顾她一段时间。”

司空澈看着成悠扬,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等你找到了再说吧。”

却说次日,成悠扬不顾成家二老阻拦,硬是出去找了碧蕊,可是他把他能想到的碧蕊可能去的地方给找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碧蕊的半个影子。

等夜幕降临,他回到府里的时候,却见府里已经乱成了一团,却原来成夫人在成悠扬走后,一气之下,竟真的服毒自杀了,好在已经及时救治,性命无忧。

成悠扬看着躺在病床上的自己的母亲,只觉得满身的疲累,为什么事情会搞成这个样子?

一旁的成悠夏见自己的哥哥一直跪在娘亲的床前,便是上前轻声道:“哥,你先起来吧,地上凉,会伤身子的。”

而坐在那里沉着一张脸的成老爷却道:“让他跪着吧,他把自己的亲娘都折腾成这个样子,他怎么不该跪?”

说着,眼睛便是看向成悠扬,见他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更是怒从中来,“你看看你现在已经变成什么样子了?你还是我原来的那个儿子吗?”

成悠扬心里也觉得十分憋屈,此时忍不住道:“我不能不去找她,爹,难道您希望看到我是一个无情无义的人吗?不管怎么说,碧蕊她也是清白之身跟了我的,跟我在一起的这段日子,她从未想着从我这里得到哪怕一分银子,我不觉得这样的碧蕊跟那些大家小姐有什么不同。”

他实在是无法理解自己的父母为何这般反对,自己又不是要娶碧蕊为妻,只是纳为妾室而已,难道这都不行吗?

听到成悠扬这样说,成老爷更是恨铁不成钢地道:“我原本以为自己教养了一个谨慎持身的儿子,没想到你也跟那苏家的老爷一样,终是被美色所惑。青楼女子怎么能跟大家闺秀相提并论?就算她是清白之身,但是身在青楼那么多年,怎么能不耳濡目染?她现在不要你的银子,是要等将来进了我们成家的门之后,要更多的银子,这笔账只要不是傻子,谁都算得出来。难道苏家老爷跟那个年轻的青楼女子的事情,你没听说吗?苏老爷为了那个青楼女子跟苏家上下闹得天翻地覆,可到最后怎么样?那女人还不是背着他偷人!”

“碧蕊怎么可能跟那个女人一样呢?她不是那种人。”成悠扬看着成老爷扬声辩解道。

一旁的成悠夏也是帮着成悠扬道:“是啊,碧蕊姐姐不是那种人。”

“你个小丫头片子,在这里插什么嘴?还姐姐?她是你哪门子的姐姐?你称呼一个青楼女子为姐姐,你不嫌丢人,我还现丢人呢。去,回你自己房间呆着去,你若是再插嘴,我就还继续把你关着。”

成悠夏真的是被关怕了,这段时间,她只能被困在自己那小小的屋子里,别说是出去了。什么什么都不能做,除了睡觉还是睡觉,简直无聊死了,对于好动的成悠夏来说,这实在是比受刑还要让人折磨。

现如今听到成老爷这样说,她当然立即闭嘴不言,径直转身出门乖乖回自己房间去了。

待成悠夏走后,成老爷这才看着成悠扬,继续道:“我知道你现在是被那女人给迷了心窍,我跟你娘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但是我告诉你,你要是把你娘给气死了,我绝对饶不了你。其实不用我不饶你,光是外人的那些唾沫星子就能把你给淹死。”

成悠扬闻言面带哀戚道:“既然你们知道外人的唾沫星子能把我给淹死,你跟娘两个为什么还要对我以死相逼?难道真的要让我成为后世万人唾骂的罪人吗?”

“你以为我跟你娘愿意这样做吗?可你已经被那个青楼女子勾了魂儿,我们能怎么办?除了这条命,我们还有什么能让你回心转意?扬儿,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怪我跟你娘,可是等到以后你就会知道,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好,我们是不忍心看着你误入歧途,才不惜用这样的手段让你回头,以后,你会想明白的。”

成悠扬闻言却是不语,自己还能怎么说呢?父亲和母亲已经认定自己是受了碧蕊的迷惑,自己说再多也是没用。

见成悠扬不说话,成老爷叹了一口气道:“行了,你也别在这里跪着了,回自己房里去吧,你在这里守着也没用,你娘睁开眼睛看到你,心里只会更气。你要是想找那个女人,你就去吧,我也管不着你,你娘我也管不着,我是谁也管不着啊,你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成悠扬又是看了床上犹在沉睡中的成夫人一眼,这才起身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现在碧蕊下落不明,娘亲又病倒在床上,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么一天天过去,大婚之日如期而至,虽然仓促成婚,但是该有的礼却是一样不少,前来恭贺的宾客虽然对成悠扬和那青楼女子的事情早有耳闻,但是此时也只当是不知,一声声地恭喜在成府里响起,可是新郎官看起来并不怎么高兴就是了。

这日司空澈和苏洛宁也是陪着苏老爷子来到了成府道喜,苏洛宁也是许久没有见到成悠扬了,没想到他整个人已经憔悴成了这个样子。

一旁的成悠夏见了苏洛宁,倒是一如既往欢喜地跑到她的身边,张口就是大吐苦水,“苏姐姐,你都不知道这段日子爹和娘一直都把我关在房间里,简直要把我憋死了。”

苏洛宁闻言含笑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大喜的日子,说什么死啊死的,多不吉利啊。”

听到这话,却见那成悠夏覆在苏洛宁的耳边轻声道:“苏姐姐你觉得我哥在他大喜的日子摆着这张臭脸,会吉利吗?”

苏洛宁闻言朝着成悠扬看去,一时之间却是愣住了,旁边的司空澈已经走出几步,回头看向苏洛宁,却见她并没有跟上来,便是疑惑地看着她问道:“怎么了?”

“你说当日你跟我成亲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个表情站在这里迎接宾客?”那个时候的他也是万分不乐意跟自己成亲的,脸上应该也是一丝笑意都没有的吧?

司空澈听闻这话,面上顿时浮起尴尬一笑,“宁儿啊,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们就都别提了吧。”

“我只是突然有些同情这个新娘子,这整件事情里最无辜的就是她了。”

前面的苏夫人见他们两个站在原地,不由道:“怎么了?”

苏洛宁这才应声道:“没什么。”当即就跟上了苏夫人他们。

却说司空澈跟苏之牧和苏老太爷一起留在前厅说话,而苏洛宁则是跟苏夫人一起去了后院的小花厅。

苏洛宁之前已经听说成夫人服毒自杀的事情了,现在见她面色仍旧有些苍白,不过精神似乎还好,大约是觉得解决了一桩大事吧,她整个人看起来很轻松的模样。

见苏洛宁和苏夫人进来,那成夫人连忙招呼她们两个坐下,自然又是一番寒暄。

在场的人其实有很多都听说过成悠扬和那碧蕊姑娘的事情,毕竟成悠扬和碧蕊在一起的时候,他也没有刻意避着人,所以这些人看到苏洛宁进来,也不由打量她的脸色。要知道,这碧蕊姑娘原本可是澈王殿下的心头之好,之前她还在倚红楼的时候,澈王殿下就经常去光顾她,有传言说,澈王殿下新婚之夜都没留在王府里,而是去了倚红楼跟那碧蕊姑娘呆在一起。

只是没想到,这碧蕊姑娘后来又跟这成家的公子搅和在了一起,这个女子倒是真够有本事的。

苏洛宁却是对这些目光视若无睹,她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反正自己知道事实并不是她们想象的那样就够了。

苏夫人陪着在小花厅里说了一会儿话,就带着苏洛宁走了出来,不由道:“那些人是什么意思,怎么老用那样的眼神看你,这成悠扬跟那青楼女子的事情跟你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