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大夫子在院子里整整呆了一个上午,把屋子里的所有东西都检查了一遍,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他心中也是纳闷,那人究竟把药下在哪里了呢?自己都把这里仔仔细细地检查一遍了,为何什么都没有发现?

“师父,您说会不会是下药之人经过昨天之后,怕自己暴露,所以把药给收起来了,把痕迹也都给擦掉了,所以我们就查不出来……?”陆英环顾了一下屋子,心中暗自想着,既然是日日下药,那下药之人必定是王府中人,经过昨日那一番折腾之后,府里的人都知道王妃她动了胎气,那个人应该是害怕经此一遭会被人发现,所以才悄悄抹去了痕迹。

肖大夫闻言微微皱眉,“你说的也不是不可能,如今我已经把整个房间每个角落都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遍,确实没有任何异常,也许是那人察觉到苗头不对,已然收手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没有办法继续往下查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样办?”陆英问道。

却听得那肖大夫无奈地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什么都查不出,我们还是先跟澈王殿下去说一下吧。”若是此人就此收手也便罢了,若是他再继续……只能让陆英越发地谨慎仔细一些了。

说完这话,肖大夫便是带着陆英走出房间,欲向司空澈复命,迈步走出房门,一阵花香随风袭来,肖大夫下意识地转头看向院中那些开得娇艳的花朵儿,不禁道:“这王府的花开得当真是好。”

一旁的陆英闻言,应声道:“是啊,王妃自从怀有身孕之后,王爷不许她出去到处乱走,她闷得无聊时,多喜欢侍弄这些花草。”王妃跟自己说,她从小就跟在她祖父身边学习生意之道,鲜少有这般闲暇悠然的时候,倒也觉得欣然。

肖大夫闻言,眼眸微动,不由缓步走向那些开得正好的花儿,口中道:“我倒是忘了,这花儿还没检查过。”那芮香正是一种香料,透过气味儿入体,侵弱腹内胎儿。

陆英看着自己的师父神色严肃地低下头去嗅闻每一朵花儿,心中亦是一紧,难道那药正是藏在花中的?

……

司空澈正在客房里陪着苏洛宁闲聊,一个侍女却是在外面通报道:“王爷,王妃,肖大夫求见。”

司空澈闻言和苏洛宁对视一眼,这是查得有结果了吗?

“请他进来。”

“是。”

侍女侧身恭请肖大夫进入室内,“肖大夫请。”

只见那肖大夫带着陆英缓步走了进来,司空澈也便是从苏洛宁的床边站了起来,看着那肖大夫道:“可是查出什么了?”

“是,查出来了。那下药之人当真是用心,他把药下在了花儿内。他把那芮香碾成粉末,洒在花心之中,那粉末看起来就像是花粉,就算是懂得医术之人也很难分辨得出来,我也是因为多年之前曾经见过芮香,闻过它的味道,所以才能分辨得出来。”

苏洛宁闻言不由一笑,“也是难为他了,为了害我肚子里的孩子,竟是这般煞费苦心。谁又能想到有人会把药撒在花儿上呢?”

“之前我猜测那人是每天下一点药,但是现在看来,却并非如此,王爷和王妃院子里的那些花儿,里面都被撒了药粉,看来是有人一次撒上去的。虽然香味儿不浓,但是院子里有那么多花儿,每日这般闻着,伤害也是不小的。”这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不然陆英也不可能诊不出澈王妃脉象的不正常,那人用这个办法就是想要悄无声息地杀死澈王府肚子里的孩子。

听得肖大夫这么说,司空澈便是不由想到一件事,自己这府里的下人都是自己精心挑选过的,都是在这澈王府呆了许多年了。至于母后之前悄悄塞进来的那些人,自己已经把他们尽数打发走了,如果要怀疑的话,他首先怀疑的倒果真有一个人。

“寄雨,你去跟外面的侍女说,让她把府里的花匠叫过来。”

听得司空澈这样一说,苏洛宁便是知道司空澈是什么意思了,他在怀疑那个花匠。

在苏洛宁嫁进澈王府之前,这王府里是没有花儿的,因为司空澈不喜欢这些花花草草的东西,后来是因为苏洛宁喜欢,司空澈便从外面找了一个花匠来,让他在澈王府里种上的各色的花儿。如今那药粉是撒在花儿里的,而且这个花匠还是个新来的,首先怀疑的必然是他。

那花匠被带过来的时候,犹自有些懵,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只知道昨天王妃回来的时候似乎是动了胎气,今日一大早又是请了大夫过来,不过此刻叫自己过来是怎么回事儿?

“王爷,王妃。”不管怎么样,像是给司空澈和苏洛宁行了礼。

接着就听得司空澈用清冷的声音道:“昨日王妃动了胎气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了,此刻叫你过来,是想听听看,你想说什么。”

“啊?”那花匠闻言顿时抬头诧异地看着司空澈,一双眼睛里满是不解,王爷这话是什么意思?王妃动了胎气,自己能说什么?

“刚刚肖大夫在我们院子的花圃里发现了可以致使妇人滑胎的药粉,而且是每一朵花上都有。每一朵花儿,光是在那里撒下药粉就好多时吧,除了你这个花匠,还能有谁站在那里那么长时间而不被人怀疑呢?”

那花匠闻言顿时吓得跪在地上直磕头,声音中也带着颤抖,“王爷,您就是再借给小的几个胆儿,小的也不敢做出这等事情啊,这件事这的不是小的做的,小的可是发誓。”

看着这花匠的反应,倒也不像是假的,司空澈不禁皱眉,“可是除了宁儿,跟那些花儿接触最多的就是你。”

这个时候,苏洛宁却是想起了一件事,“我记得前些日子院中的花圃曾经翻修过,原来的那些花儿被你挪走了,这些花儿是不久之前新种上的对吧?”当时他还来问自己都喜欢哪种花儿?

花匠听到这里,眼睛里却是不由露出一丝紧张之色,“是……原来的那些花儿长得不好,被小的挪去了后花园里,这批花儿是小的在外面新买的……”

司空澈和苏洛宁是何等懂得察言观色的人,自然是看出来这花匠的不自然,只听得司空澈沉冷了声音道:“本王听你这话里似乎别有隐情啊,你最好自己说出来,若是等到本王自己去查,你的下场就不会太好了。这件事是事关我皇家子嗣的大事,你若是有一丝一毫的隐瞒,那就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听得司空澈这样一说,那花匠自然是吓得不行,连忙交代道:“王爷,小的说,小的全说。小的是在中间贪图了一点钱财,但是这件事跟王妃动了胎气的事情没有一点关系啊。”

“有没有关系,你说了才能知道。”司空澈沉声道。

那花匠连忙紧张地开口道:“是这样的,前段日子,小的在花市里碰到了一个人,他说他手里有一批品种很好的花儿,他知道我在澈王府里做花匠,想让我在他那里多买一些,这样他能给我比别人家便宜一些的价格,让我在其中……赚一些银子。”说到这里,花匠不由抬眸看着司空澈道:“王爷,小的确实是贪了一些钱财的,但是却绝对没有做任何伤害王妃的事情啊,小的说的话句句属实。”

“我记得这批花儿种进来的时候,我应该是刚被诊出有喜不久吧?时间竟会这样巧合?是不是也太巧了点。”半靠在床上的苏洛宁如此喃喃道。

那花匠一听这话,又是在地上磕头道:“小的真的没有在那花儿上动手脚,我是被冤枉了。”

司空澈见他如此,不由不耐地皱起眉头道:“谁冤枉你了?你先消停一会儿,你还记得那个卖给你花儿的人长什么样儿吗?你还能找到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