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可不会笨到去拆穿自己丈夫的谎言,此时也便顺着杨大人的话说了下去,“也不知道这个新皇帝是怎么想的,老爷,我看与其让我们雨儿嫁给隽王殿下,还不如送入皇宫做妃子好了,以老爷您在朝中的地位,我们女儿进宫之后位分定然不会太低的,如今皇上的后宫只有皇后一人,我们的女儿进宫之后,封个贵妃岂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吗?”

“你说的这个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是你要知道我们的女儿是绝对斗不过那皇后娘娘的,她是什么人啊,是苏家的二小姐,从小跟在苏家老爷子身边学着怎么做生意,她能把苏家的生意做到如今的地步,可见她的手腕有多高,我们的女儿怎么能斗得过她?且不说手腕,就是单论容貌、才华,你好不偏心地说,我们的女儿能比得过皇后娘娘吗?再加上皇上如今对皇后娘娘那是宠爱有加,我们女儿要是进了皇宫,怕是很难出头的。”

当娘的总是不愿意自己的孩子被比下去的,此时杨夫人颇有些不服气地道:“被老爷您这么一说,好像我们雨儿很差似的,在我看来,我们雨儿也很出色的。”

“你啊,你太护着雨儿了,所以才不能如实地看待这件事。事实就是,我们的雨儿真的比不过皇后娘娘。就算雨儿真的能进得皇宫做妃子,只怕也在皇上的面前说不上话。与其这样,还不如嫁一个王爷,做正妃的好,最起码不用看正室的脸色。”

杨夫人闻言点头,“这一点我倒是同意,做后宫嫔妃有时候也是不好,那选秀是一波又一波,由来只见新人笑,哪里闻得旧人哭?我们的雨儿想必也是熬不住。只是那隽王殿下昨日根本就没有出现,他这意思是不是就是……没有看上我们雨儿?”

“没关系,总还是有机会的,那隽王殿下之前一直被软禁在宫中,想来总会有些拘谨害羞的,昨天那样人多的场合,他不愿意出现也是情理之中的,再等等看吧,如果实在不行的话,再想别的办法。”

杨夫人闻言不由略略有些诧异地看着自己的丈夫,怎么好像过了一晚之后,老爷的态度乐观了好多?而且好像很开心,急着要去上早朝的样子?

而杨大人此时也没有其他多余的话,洗漱整理之后,便是出门去上早朝去了。

结果上完早朝回来的杨大人看起来却有些闷闷不乐的,杨夫人见了,不禁心中一紧,接过杨大人手里的披风,不由开口问道:“怎么了?是有人在朝堂上弹劾老爷你了吗?”

此时只见那杨大人缓缓走到椅子旁坐下,轻轻按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这才略有些失落地道:“没有,我只是有些累了。”可此时这杨大人却是在心中暗自咬牙,那个李员外可真是够精明的,先是让自己见了一面,今日自己再去找他,却怎么都见不到人了,这分明是怕自己不给他办事啊,自己是那种人吗?也罢,这件事,自己还是尽快给他办了吧。

又是过了几日,杨大人终于是疏通了关系,帮那李员外把事情给办好了,便是急着去见了李员外,那李员外早就把银子给他了,如今再去见他,不过只有那一个目的罢了。

“现在可以让我见香禾了吧?”几日不见,这心里已经是猫儿挠似地痒了,杨大人此时已经迫不及待了,所以并没有注意到那李员外表情上的不自然。

“这个……香禾这几日身体有些不舒服,怕是伺候不了杨大人您,还是再等今天,香禾的身子好些了再说吧。”

听到那李员外说这样的话,杨大人不由皱着眉头看他,“你这是什么意思?过河拆桥吗?你当初可不这么跟本官说的,如果香禾真的病了,那本官更应该去看她了,不用你们来操心,本官自然会照顾她的,你最好快点带我去见她!”

“杨大人,你看……您能不能再等几天,我这……”

看到这李员外吞吞吐吐的,杨大人不由问道:“香禾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了?”按道理来说,他是不敢这样耍自己的,就算现在自己已经帮他办成事情了,他也没有必要冒着这样大的风险来得罪自己,要知道,对自己来说,对他使一些绊子实在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了。

那李员外见事情已经兜不住了,便是一咬牙道:“实不相瞒,香禾的确是出了一些事情,她……她不见了。”

杨大人闻言一愣,“不见了?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不见了,找不到人了。”

杨大人此时不由来回踱了几步,然后在那李员外的面前站定,有些不相信地看着他,“你不是在这里跟我说谎吧,怎么可能这么凑巧,我这边帮你把事情办成了,香禾就不见了,你是不是想把那香禾留着,所以才骗我说她不见了?”这种到嘴边的鸭子却飞了的感觉,让杨大人十分地懊恼,本来以为今天就跟那香禾云雨一番了,怎么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人不见了,这也她蹊跷了吧?

“真的不是,杨大人这可就冤枉我了,我既然都已经把那香禾带来了,怎么可能再生了不愿意交给您的念头,她是真的不见了,而且……也不是今日突然不见了,我们也已经找了她好几天了。”

杨大人此时也明白过来了,“原来这几天你一直不让我见香禾就是因为她已经不见了,你一直在瞒着我!”

“我……在下只是想着,香禾那一个弱女子就算逃出去了也跑不远,我们应该能找到她的,因为不想节外生枝,所以才瞒着大人您的。”说到底,这个不想节外生枝其实就是不想让杨大人因为香禾失踪了的事情,而停止帮他们打理这上下关节的关系,所以这李员外才千方百计地不让杨大人见到香禾,以隐瞒香禾已经不见了的消息。

杨大人闻言不由冷哼一声,“所以现在事情办成了,你就可以无所顾忌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以为你的这件事已经彻底解决了,我就拿你没办法了?我身为中书令,想让你或你家里出点什么事情那都是很简单的事情,你认为呢?”

他的这话威胁性十足,可是那李员外却也没有害怕,反而是笑着道:“杨大人,您先别急着跟我翻脸啊,香禾是我弄丢了,但是银子我可是如数给您了啊,你想想看,那么多的银子我都舍得给了,怎么可能至于舍不下一个女子。您杨大人位高权重不假,可我李某也不是个傻子,我既然来求您了,那自然是留有后招,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新帝登基,杨大人您这个中书令还能做多久呢?如果这个时候有什么你收受贿赂的证据传到朝廷那里,杨大人,您说皇上会怎么做呢?”

“你威胁我?”杨大人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个油光满面的男人,这还是几日之前那个对自己鞠躬哈腰、处处谦卑的男人吗?这才刚刚给他办完了事情,就这样翻脸不认人了。

而此时那李员外却是笑着道:“杨大人您别生气啊,刚刚先开口威胁我的人不是您吗?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没有您这么有权有势,只能多为自己想一些后路了。”

此时这气氛有些微妙了,这两人如今说朋友不是朋友,说敌人不是敌人,彼此相克,却又是拴在同一根绳上的蚂蚱。

半晌之后,终于还是杨大人缓下了一口气,在椅子上兀自坐了下来,那李员外见状也是含着笑意坐了下来,只听得杨大人开口问道:“她是自己逃走的?”

“应该是吧,我也不能太确定,府里的人都没有看到她出去,但是她人的确是不见了,再说了,她来到京城之后一直被我给安置在那院子里,根本就没有机会见到其他人,应该也不会有人救她,所以我想着估计是她自己跑出去了。”说到这里,这李员外自己也真是纳闷,要说这宅子的看护很严啊,怎么会让她那样一个弱女子给跑了呢?而且还没有任何人看到,这实在是很奇怪的一件事。

“虽然这香禾逃走了,但是李员外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你可不能食言啊。”

“是,我会尽力帮杨大人您找的,但是您也要体谅自在下,在这京城之中,在下的力量毕竟也有限,您看您是不是能派一些人手帮忙一起找,您那里不是有香禾的画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