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成悠夏的话之后,原念阳却是笑了,但是这笑更像是苦笑,只听得他开口道:“是啊,我也不知道我当时为什么那么做,可能只是看你好欺负吧。”

“你!”成悠夏简直要被气死了,她今天本来是心平气和跟他说话的,可是他却仍是喜欢在言语上占尽自己的风头,算了,自己不是早就已经习惯了吗?他一直都是这样,自己也懒得跟他计较。

“算了,真是懒得跟你说话。”

真不知道他把这个小时候这个坏了蝴蝶又送给自己是什么意思?向自己道歉?可是他这态度像是来道歉的吗?真是性情古怪的一个人。

成悠夏不欲多加理会原念阳,当即就转而去。

而看着她背影的原念阳,眉头却是紧紧皱起,原本垂在身侧的一双手亦是悄悄握紧,眼看着成悠夏越走越远,原念阳终于不由扬声道:“你真的想要知道原因?”

成悠夏闻言停下脚步,转身看向仍然站在原地的原念阳,她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而原念阳此时则是迈开脚步走到成悠夏的身边。

待原念阳站定之后,成悠夏这才微微皱起眉头,看着他问道:“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把戏?”原念阳似乎是仔细琢磨了一下这两个字,然后笑着道:“对,你说得没错,是把戏。”

“原念阳,你说话就不能干脆一点吗?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知道吗?当小男孩儿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喜欢的时候,他们会怎么做吗?”

成悠夏闻言略有些诧异地看向原念阳,原念阳看到她这般表情,就知道她心里已经明白自己的意思了,便是淡淡笑着道:“我也是前不久才想通这件事的,我想,我实在是一个傻到不能再傻的傻瓜。”

原念阳也问过自己,为什么自己老是喜欢欺负成悠夏,不惹到她冲自己发火,心里就不痛快,明明在面对别人的时候,自己不是这样的,唯独面对她的时候,自己好像就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他一直都没有得到答案,直到知道她心里喜欢的人是隽王殿下的时候,心里那股从未有过的失落让开始有些明白了。他后来仔细想了想,才猛然意识道,小的时候,自己每次捉弄成悠夏都是在她不理会自己找别人玩儿的时候,自己当初是出于嫉妒之心,才做出那些事情的吧?亦或者,只是想要让她的眼睛只放在自己身上而已。

成悠夏听完之后,愣了片刻,然后淡淡道:“没想到你这么幼稚。”她一直都以为原念阳特别讨厌自己,所以每次见到自己的时候都会欺负自己,却原来真相竟是这样?成悠夏简直无语到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原念阳扯开嘴角笑了笑,“的确。”

“我想你应该还欠我一个道歉吧,小的时候你简直是我的阴影,看到你我就会害怕。”

“抱歉。”

“行吧,我勉强原谅你了,以后……我们都不要再提起这件事了。”

意料之中的结果,但是失落是难免的,她这话的意思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了,小时候的时候就全都一笔勾销了,原念阳闻言苦笑点头,“好,我明白。”

“那……我先回去了。”

成悠夏说完,也不待原念阳回答,径直转身快步走开了,事实上,她心里也有些震撼,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原念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她现在倒是有些后悔了,早知道刚才就不问了。这样的话说出来了,他们以后再见面的时候岂不是太尴尬了吗?他们两家走得那么近,又不能一辈子不见面,真是懊恼,自己干什么多嘴要问!

而成悠夏离开之后,原念阳则是缓缓在长凳之上缓缓坐了下来,这是预料之中的结果,其实原本他是不打算说出来的,但是方才他站在那里看着成悠夏离开的背影,他的心里就有一个声音在说,如果就让她这么走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现在是最后的机会。于是,在这声音的促使下,他出声唤住了成悠夏,说出了刚刚的那番话,然后,有了理所当然的结果。

但是原念阳却是忍不住在想,如果在这么多年里,自己能早一点醒悟,结果会不会就不一样了,毕竟隽王殿下比自己晚了那么久出现在成悠夏的面前,也许会的吧,如果自己早一点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喜欢成悠夏的,如果自己早一点改变跟她相处的方式,自己跟她是很有可能走到一起的吧?

但,这一切都只能是想想而已,事实就是,成悠夏很快就要嫁给隽王殿下了,而且她是深深爱着隽王殿下的。

不过说出来了,心里总是能舒坦一些,不然以后只怕会后悔,当初为什么不趁着还有机会的时候跟她说清楚。但是,这样以来,自己跟她再见面的时候就会有些尴尬了。

原念阳在长凳上坐了一会儿,心情稍稍沉淀了一些,这才回去找了成悠扬。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成悠夏在饭桌上难得表现得有些沉默,她这般异常自然引来了成夫人他们的关心,但是成悠夏只是说天气有些热,没什么食欲。

成夫人还以为成悠夏是跟隽王殿下吵架了,所以心里也有些担忧,但是这些话也不方便当着原夫人和原念阳的面问,只能暂时忍着不多问罢了。

原念阳本来平常的时候话就不多,所以此时其他人也没有联想到他的身上。

待原夫人和原念阳离开之后,成夫人这才把成悠夏叫到了自己的房间,不无担忧地问道:“你是不是跟隽王殿下吵架了?”

成悠夏一脸的莫名其妙,“没有啊。”

可是成夫人却是不相信,只看着成悠夏道:“你别跟隽王殿下耍小性子,多听听隽王殿下的话,你身上那些毛病也应该改改了,都是被宠坏的。”

成悠夏闻言不由有些好笑,“娘,你如今怎么都向着殿下说话?我才是您的亲女儿呢。”就在不久之前,娘亲还十分不赞成自己跟隽王殿下的婚事呢,如今却向着隽王殿下说话了,这变化天太快了,让人措手不及啊。

“正因为你是我的亲生女儿,我才会这样说呢,我是你的亲娘,我能不了解你吗?你从小就是被宠坏了,身上的毛病可不少,隽王殿下是个稳重的人,如果不是你做了太过分的事情,他是不会跟你置气的,隽王殿下是个不错的夫君,你别任自己的性子来。”

“这就是所谓的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吗?我还什么都没说呢,您就把过错全都算到我的头上来。”虽然成悠夏嘴上是这样说,但其实心里却很高兴,她乐意让自己的娘亲向着隽王殿下说话,这说明娘亲已经完全接纳这门婚事,不像以前那么排斥隽王殿下了,这于她来说是一件好事。

“行了,你跟娘说实话,你是不是跟隽王殿下吵架了?方才在饭桌上那神情怎么看都不对。”

“哎呀,不是,跟隽王殿下没关系。”

“那是什么事情?”

“就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儿,没什么重要的。娘亲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的话,我就先回房去了啊。”说完这话,成悠夏朝着自己的娘亲行了一礼,也便是脚步轻快地走出房间。

成夫人则是有些纳闷了,看起来倒果真不像是跟隽王殿下吵架了的样子,只是方才夏儿在饭桌上的样子为什么那么奇怪,给人的感觉很拘谨,要知道‘拘谨’这两个字可是很少能用在自己女儿身上的。

而第二天,成悠夏依旧溜出府去,到隽王府去见了司空隽,成悠夏这个人本来就有些大大咧咧,有关于原念阳的事情,她其实并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唯一烦恼的是以后要是见了,肯定要尴尬。

所以,在司空隽的面前,她还是跟以前一样说说笑笑,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常。

因为成悠夏和舞阳公主二人最近都是经常来隽王府,所以她们两个如今也是很熟悉了,成悠夏知道舞阳公主曾经跟赵明朗的事情,不过这倒是没什么稀奇,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而舞阳公主现在喜欢的人就是之前苏姐姐送同州带回来的那个男人,无名,这是苏姐姐给他取的名字,当时自己也在。

当时从同州回来京城的这一路,她也算是跟无名相处过一段时间,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有些……高高在上,对,就是这样,分明他就是一个来历不明,被苏姐姐在山上发现的浑身脏兮兮的野人,可是他就是会给人一种这样的感觉,很莫名其妙。

今日的舞阳公主显得很高兴,因为尹老前辈说,无名的疯症已经彻底好了,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复发了,但是无名本人却显得要比舞阳公主平静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