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邵川早早起床,单肩背着书包匆匆下楼了,省的母亲又要夹杂着对他无法成为忍者的失望以及与父亲吵架时还没发泄完的怒气来喊他起床。

夏季的天亮得很早,但还是摆脱不了那股快让人窒息的闷热。街道上的店铺懒洋洋的,都仿佛被抽取了精气,门一半开一半关。路上灰沉沉的,一辆车驶过去掀起一阵灰雾,惹的后面行人破口大骂,给这个好像已胎死腹中的婴儿般的小镇带来了一丝生机,骂声停下后,又回到了那个令人绝望的世界。

邵川刚走不远便气喘吁吁,满头大汗,不禁在心里反复地默念着:“我果然真的没有才能啊!”

“哎,川胖,等等我。”

一个身穿深灰色的短袖T恤,配一条不知多少天没洗的发黑的牛仔裤,头发一边瘪一边高,睡眼朦胧,胡子拉碴的瘦猴拖着凉拖鞋朝邵川跑来。

“我说你啊,就不能稍微整理一下。”邵川无奈地表示,“跟个流浪汉似的。”

“大丈夫不拘小节,岂能为这种事伤神费心,我可是要当特别上忍的男人。”卢鹏眯着眼,嘴角向右上方高高地撅起。

“我看你先把眼睛睁开再说。”邵川笑着回敬一句。说完两人便结伴同行。

“你的体检报告怎么样?能参加选拔赛吗?”

“不合格。无所谓了,好好念书考大学吧。”

邵川假装轻描淡写地回答,努力掩饰内心的无力与失望。

卢鹏这时才睁开眼看了看邵川,抿了抿嘴,轻轻地叹了叹,因为他知道邵川是有多想成为忍者。

“你知道选拔赛什么时候开始吗?”

“什么时候?”

“听说好像是十一月,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准备。”

邵川听出来是什么意思,他也很感激能有这么一个好朋友安慰自己,不过自己实在是没有多少信心和斗志了。

经过一个卷饼摊,二人停下来买早饭。

这时,邵川忽然想起昨天早晨也是在这里,遇上了一位陌生的老人。

记得那位老人穿的是一套银灰色的短袖唐装,脚上是白袜黑布鞋,右手执着一把印有山水画的折扇,缓缓扇动。长相没有特别在记忆,只记得他的右耳上有一颗黑痣。当老人正从口袋里掏钱时,他的眼镜掉了出来。邵川当时正站在老人身旁,急忙一个弯腰下蹲,接到了眼镜。当他把眼镜递给老人时,却发现老人正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睛看,持续了三秒钟后对他点点头,笑了笑就接过眼镜便慢悠悠地轻盈地走了,好像是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大概又是老师的家属之类的,邵川也没怎么太在意,只是那位老人刚才看他的眼神让他很是惊奇,仿佛射进了他的心灵深处要把他吞噬似的,不像是一般的老头。

刚进学校大门,便听到老远就传来一片嘈杂声。那是学生在训练场上为准备选拔赛而在拼命练习。

邵川所在的镇叫石羊镇,因为这个镇的象征就是一只山羊。小镇卧靠在长江的一条支流边,三十年前靠着水运兴旺过,但是现在早已走向没落。仿佛从一个热血沸腾的青年随着时间流逝成为一个平静安详的耄耋老人。

念的学校叫做石羊中学。只是一所相当相当普通的学校,却因为近几年连续每次都有几十个学生通过忍者学生选拔考试而名声大震,省里、市里、县里都拨了大量资金,帮其在忍者学生教学培养方面快速发展。本镇的学生只占十分之一,绝大多数都是抱着希望慕名前来。结果导致学校周围的房价暴涨,其他的设施也逐渐完善,星级酒店、豪华宾馆、大型超市、KTV,打架斗殴、********嫖娼每天也都在发生。

石羊镇也凭借着石羊中学带来的商机而泛有一丝生机,苟延残喘地活着。这也就导致石羊中学的校长在办公室里咳嗽一声,镇长都要打电话亲切地询问一番身体安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