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庆见此也随之躬身,开始请命。

桓冲笑了一下,示意王庆二人起来,道:“不用心急,少不了你们二人的!”

桓石康面色一喜,不再说话,等着桓冲安排军务。

“穆之你们二人带领本部人马,明日出发,前往建康,帮忙守城,保卫建康,拱卫陛下!”

听到这个消息王庆一点都不意外,毕竟到如今这种情形之下,桓冲还没有提往建康派兵的事情,此时帐中只剩下了自己二人,那安排下的军务,十有八九就是这个了。

一旁正满心期待桓石康,听到这个消息面色一僵,满脸错愕的抬起了头,显然是没有料到桓冲会给自己下达这样的一个命令。

“叔父!谢家一直跟我们不对付!这些年来明里暗里没少侵占我们桓家的利益,此时刚好有人前来,可以好好的杀杀他的威风!

侄儿可是听说谢安如今依旧是每天游山玩水,交友饮宴,好不快活,既然他都不在意他们自己的事情,我们何苦要多此一举……”

“石康慎言!”

一直没有发过火的桓冲突然大喝出声,惊得没有丝毫准备王庆身子不由一震,一旁正要往下说的桓石康住了嘴,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怒气勃发的叔父,不知道他缘何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什么叫他们谢家的事情?!此时大敌当前,动辄就有倾覆之忧,如此情形之下,所有的蝇营狗苟都要放在一边,一切以国家为重!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而且那建康也不是他谢家的建康,而是我大晋的建康!休要再说如此不识大体之言!”

眼见的桓冲发怒,桓石康只能是拱手说受教,不敢再有异言。

桓冲此时也放缓了语气,叹口气道:“知道你们对谢家都不满,我也一样,但此时必须以国家为重,我们和谢家的恩怨以后再解决不迟,这个时候千万不能闹矛盾。

乡下有间隙打的头破血流互不搭话的兄弟,尚且知道有外人欺辱之时放下仇怨,彼此共同迎敌,难道我堂堂桓家还不如乡野村夫?”

“叔父所言极是,是侄儿肤浅了。”桓石康沉默片刻,拱手认真说道。

“如此便好,此去建康,不能带着意气,必须放下成见,听从谢安安排,我们两家之间的纷争,等到此战结束之后再算也不迟!”

桓冲站起身来,将桓石康扶起,温言说道,并抬手在他肩膀上用力拍了拍。

目光随之转向一旁的王庆开口道:“穆之你年纪大些,做事沉稳,此去建康以你为主,凡是多看多想少说话,切记不可意气行事。”

王庆连忙拱手道:“侄儿知晓,只是叔父也不必太过忧心,我晋国实力虽然不如秦国强大,却胜在团结,而且是以逸待劳,又有长江天险,秦国兵马劳师远征,真要对上,也并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这些时日,还请叔父多多保重身子,不要忧思过重,如此才好保卫我大晋,跟秦国硬憾到底!”

听闻王庆此言,桓石康这才猛然惊觉眼前的叔父年纪已经不小了,仔细想想,又想不起他是什么时候老的,仿佛只是一瞬间年岁已经不在。

遂也跟着拱手道:“叔父放心,侄儿此去必定按照叔父说的做,以大局为重不会由着性子胡来。

桓冲会心一笑,伸手用力的在两人肩头拍拍笑道:“放心的去吧!这场大战不结束,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出事!”

看着王庆和桓石康二人举着火把渐行渐远逐渐隐没在黑暗中,桓冲脸上的笑意这才逐渐消失,良久之后,空旷的营帐之内响起了一声长叹……